沒有。
沒有任何的咒罵埋怨,沒有一點哭泣的控訴。
原來江澄海已經仁慈到這樣的地步了。
那些幾乎可以將個正常人給逼瘋的行徑被他用那些自己根本微不足道的關愛給掩覆過去,彷佛自己帶給他的從來就只有幸福而沒有那些本該被指證歷歷的傷害。
「但是,閻麒,就是你給的回憶太美…太美了,所以…我忘了當初自己只要靜靜待在你身旁就滿足的願望了。那一夜,你喊著與我同樣小名的周小姐,我控制不住、控制不住我自己……,就這樣盜竊般地嚐了那份你給錯了的愛。」
江澄海閉起了雙眼,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似乎這些話是極耗氧的生物,將他身邊的空氣都抽光了,那一點點的微薄空氣根本無法供足他繼續地生存下去。
「被進入的時候,真的好疼。。。好疼。。。,但是,不這麼疼,我幾乎。。。幾乎就要忘了,你嘴裡喊著的人其實。。。不是。。。我。。。」
閻麒著魔似地朝江澄海走去。當他的手掌輕輕地撫上江澄海凹陷的面頰時,他能清晰感受到他軀殼裡早已奄奄一息的靈魂正在分崩離析。他直覺地想將他抓牢點,因為他感受到那株原本還算堅韌的小草就要支撐不住了,死在波濤洶湧的浪花,死在那曾經如此依賴、如此深愛的雄鯊的嘴裡。
閻麒愛憐地吻上了江澄海蒼白乾澀的唇瓣。
溼鹹的味道自緊覆的唇月間盪漾開來。原來江澄海還是隱忍不住,那死死撐著不在自我唾棄時候落下的淚,還是在這溫柔似水的吻裡崩塌了。
他想要將他擁抱入懷,但江澄海卻突然掙扎了起來。被他用暴力脅迫的時候,江澄海不是沒有反抗過,但沒有一次如現在這樣抗拒得厲害。
「跟我回去。」
他壓根不信這事會是江澄海做的,但他必須帶他回去。他是自私,不想再嚐一次失去所愛人的痛苦;他是自負,只認為他待在自己身邊生命才能有所保障。
但江澄海卻搖了搖頭,不斷地向後退著。
也許是知道他插翅難飛,閻麒沒有死死追隨,最後,兩人終於還是隔了光年似的距離。
「閻麒,我知道,我逃不了……。」
他虛弱地笑著,那眸底的絕望是這麼地濃烈、這麼地令人揪心。
「但是,閻麒…我累了,真的…好累、好累了。」
他知道他註定逃不出閻麒的手掌心,也知道他這次若回去,等著他的會是比從前都還要來得可怕的、讓他生不如死的對待與折磨。
所以這一回,他終於提起了勇氣。
什麼時候,他的手中偷偷握了一塊鋒利的坡璃碎片。
什麼時候,死亡終於還是成了他用來解脫的靈藥。
「不!」
當閻麒察覺的時候,已經是什麼也來不及挽救。
噗吱─是碎片狠狠扎進他肉裡的聲音。
無聲地,鮮紅的血液汩汩湧出,浸沒了他槁白單薄的胸口,像一朵盛綻卻隨時都可能凋零的冶豔玫瑰。
「不回去了,小海,我們不回去了!」
閻麒的話像是自一層簾幕外傳來,怎麼也聽不仔細。他的體溫正在飛快流失,就是被閻麒緊緊摟在懷裡,他還是隻感到寒冷。
綠蔭下,兩名少年緊緊挨著身子,交錯的腿上是一下午也不見被翻頁的國中數學。
「閻麒,我想,我也許一輩子,都只能愛你了吧。」
「呼嚕。」
風中是誰的呢喃,又是誰的鼾聲以對。
疼痛逐漸遠去,昔日那陽光中的美麗回憶也隨著他枯萎的生命,一齊油盡燈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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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了,吃了感冒藥的腦袋沒辦法再思考了= =!
恩,還是希望親們多給些意見和留言。
後面還有個虐坎,估計過了要到最後一次還有一段時間,就醬ZZZ
最後,謝謝送禮給我的你^^!
海湛藍 47
一個人的心究竟是要枯木槁灰到什麼地步,才會毫無猶豫地將那樣的利器往自己的胸口狠狠地扎?
閻麒望著病房裡插著管昏迷著的江澄海,一眼也捨不得移開。
沉睡的他不會再痛苦不堪地向他喊累,也不必整天在可怕的陰謀詭計裡掙扎著生存。閻麒望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