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的瞪了我一眼,轉而滿臉心疼轉向趙老二,“疼啊?哪疼?我幫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看著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對著另一個四十多歲的老男人說這種話,當時我心內的噁心感可想而知。我低頭對蕭然說:“爸需要休息,我們回去吧!來,跟爸爸說再見!”
蕭然站起來託著手臂靠在我懷裡,乖乖的跟趙老二說:“爸爸,我回去了,再見!”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趙老二漆黑的老臉驀然一紅,兇狠的雙眸中竟然盈盈閃著水光,他呆愣的說:“哦!哦!哦!”
然而當我帶著蕭然走出病房,門被關上前的瞬間,我似乎聽到裡面趙老二顫抖的聲線滿含激動的說:“他、他、他叫我‘爸爸’!他叫我‘爸爸’!‘爸爸’啊‘爸爸’!他叫我‘爸爸’!不是‘乾爸’也不是‘爸’他叫我‘爸爸’!”
趙鴻毅連聲應和:“我聽到了!我聽到了!我聽到他確實叫你‘爸爸’了!”
“……好可愛!好可愛啊!我的兒子好可愛!”
我無語的斜視著站在一邊茫然仰著臉看著我的蕭然,說:“以後你別叫趙老二‘爸’了!改叫‘爸爸’吧!聽著親切。”
蕭然茫然的眨了下眼睛,乖乖的說了聲:“哦!”
一個個月後,我帶著蕭然去複診。
陳醫生一再強調說:“平時注意點,這條手臂千萬別碰水。不然,可能會落下病根子,以後等你老了每逢下雨天都疼。哎……即使你不碰水,也難保以後下雨天你就不會疼啊!不過,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大男人嘛!”猛然看見我陰沉的面色,他立刻收斂了嬉皮笑臉裝傻充愣的嘿嘿直笑:“嘿嘿嘿嘿,這、這、骨折嘛!都、都這樣……”
“即使復原了以後下雨天也有可能會疼?當時你可沒跟我說過這話啊!”我皺著眉問,“沒有根治的方法?”
陳醫生立刻嚴肅的搖頭:“沒有!沒有!不過,如果平時好好注意保養的話,可能就不會疼了,老了也不會疼!而且蕭然畢竟還年輕嘛,完全恢復的機率也是很大的。再說了,也許會再次出現奇蹟……”
我冷笑:“你是不是想讓我把你的手臂敲折瞭然後讓你自己去創造奇蹟?”
陳醫生立刻縮了脖子。
骨頭可不是皮肉,那種疼,即使我沒經歷過也能想象得出來。我想象著那種鑽心的感覺不由開始煩躁起來,我粗聲問:“完全恢復的機率有多大?”
陳醫生小心翼翼的瞥了我一眼,身體往後縮了縮,心虛的說:“因為、因為他傷的比較重嘛!粉碎性的耶!胳膊沒廢掉就算不錯了……”
“轟!!!”我暴躁的一拳捶在桌面上,看著陳醫生嚇得從椅子上摔了下去,我心內的煩躁沒有平靜絲毫。
“博陽,你就別為難陳醫生了!陳醫生是權威,他說沒辦法那就是真的沒辦法。我平時注意點,也許真的會沒事了呢!”蕭然左手握著我的手指,仰著頭清亮的雙眼巴巴的看著我,看的我那叫一個心疼啊!這麼個晶瑩剔透的人,這些汙濁的破事怎麼偏偏都攤他頭上了呢?!難道真如李月當初說的那樣?是因為我做了那些缺德事,所以全報應在了蕭然身上?可是憑什麼啊?要報應也該報應在我身上憑什麼報應在蕭然身上?!
我越想越心疼越想越氣憤,我覺得只敲斷王舒唯一條手臂真是太便宜他了,我就該把他四肢都給剁了!!不,我應該硬生生的直接把他的四肢給扯下來!!!
這樣想著,我帶著蕭然回到家。
我寶貝似的小心翼翼的把蕭然放進沙發裡,開啟電視,然後找來毛毯把他裹上。
“……今天白天晴轉多雲,夜裡有小到中雨。明天白天有大到暴雨……最近一週全國都將有非常強的降雨量……”
我猛然轉身死死盯著電視機裡那張幾乎被雨點覆蓋的地圖,心裡暗罵“操!不待這麼玩人的!”剛得到蕭然手臂會疼的訊息他就強降雨,這還讓不讓人活了?啊?!
“博陽!博陽,你別擔心!我沒事!真的沒事。我一個大男人哪會那麼脆弱啊!沒事!真的!”蕭然從毛毯裡伸出一隻手來拉著我的褲管滿臉焦急的說,那模樣,好像我會擔心比他會骨疼還要讓人心焦。
我嘆了口氣,握著他的手,蹲在他面前,說:“那你可不許瞞我!到時候如果手臂疼了,哪怕有一點點疼,你也一定要跟我說,聽到了嗎?”
蕭然咧嘴笑了:“你太誇張了!我哪有那麼嬌氣。再說了,我還年輕,說不準我的骨頭就能癒合的非常好,下雨天也不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