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丁瑒,又看向靠在他懷裡的彭非,眼裡裡多了些道不明的情緒。丁瑒撇開頭,把人放到椅子上對迪卡說,“你先看著他們,我跟胖子把他們幾個扶回去。
周同學被胖子架著往學校走,丁瑒也扶著一個,後頭跟了三四個尚且能自己甩步子的人,好在火鍋店就在生活區門附近不遠,幾分鐘就到了寢室樓。
迪卡隔著滿桌子的狼藉,看著對面歪在椅子上的彭非。沉默了好一陣,迪卡慢慢走到他身邊說,“我送你回去吧。”彭非摸摸頭,嘴裡吐出兩個字,“不用。”
迪卡盯著彭非的臉,這確實是一張老天爺賞飯吃的臉,說他是表演系的他都信。只是這樣一張走哪都有回頭率的臉,迪卡卻不喜歡。他看著彭非安靜的坐在椅子上,執起一杯啤酒喝了兩口,眼睛裡有幾分迷離可動作一點不含糊,不一會又從兜裡掏出了手機似乎在看時間,迪卡幾乎已經確定眼前這個人根本沒有醉了。他冷冷的看著他,說,“這一招不是用過了麼,怎麼不換一個?”
彭非略微詫異的看了他一眼,不緊不慢的把迪卡從頭到下打量了一遍,那神情,就好像是再看查驗貨攤上的展品,讓迪卡很不自在。
雖然沒明說,彭非也大概猜到了迪卡的意思,看來丁瑒跟這個人之間的關係,已經超過自己的想象了。檢討完自己的觀察能力,彭非又有些氣憤,這一“招”?丁瑒就是這麼跟這個人說自己的?
“我跟你說話呢,別以為我跟丁瑒一樣能被你騙到。”
彭非依舊不理,在他的視線裡,迪卡本來就一直是個微不足道的,連配角都算不上,頂多是有個輪廓的影子。
迪卡也不知道自己怎麼突然這麼衝動,也許是喝了些酒的緣故,人也變得大膽起來。自己的話沒得到回應,彭非又是那般姿態,他氣呼呼的朝到衛生間走去。
丁瑒跟胖子回到秦媽時就看到他們兩個人互相當對方不存在的坐著。丁瑒問彭非,“自己能走麼?”回應他的是彭非嘗試站起身走兩步的努力,丁瑒見他走路發飄身子晃晃悠悠,眼看著馬上要跌倒,丁瑒只好上前一步把人摻住了,而此時在一旁冷眼看戲的迪卡,忍不住“嗤”了一聲,胖子聞聲轉過去,晃了晃大圓腦袋,噴著酒氣問“自己己…能走麼?”
丁瑒扶著彭非剛走到門口,一個壯實的身影就跑了過來,“身影”看到丁瑒一愣,轉手拽過彭非護到懷裡,那架勢好像丁瑒搶了他什麼東西。彭非抬頭看見來人,不禁皺起眉頭,“你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迪卡的學長,他把彭非扶好在懷裡,衝迪卡點點頭,也沒多看丁瑒一眼地走了。
丁瑒快要睡覺時,接到迪卡的電話。晚上一起回來的路上迪卡就有些欲言又止,但礙於胖子在他什麼也沒說。而此時迪卡在電話裡的聲音,沙啞的像是灌了泥漿。他低聲的問,“你還喜歡他麼,喜歡他麼?”
丁瑒披了衣服走到陽臺,拿著手機什麼也沒答。他不喜歡回答這個問題,他喜不喜歡誰跟別人有毛關係,即使他清楚自己心裡的答案,他也不喜歡這樣被別人質問。
而他的沉默顯然讓迪卡難受,胸口好像燒了一把火,所有的努力與不甘都化作似卑微的低吟,“你不是說不喜歡了麼,為什麼又不說了?他是騙你的,他都沒有喝醉,他是裝的……”
“迪卡,你喝多了,早點睡吧。”
“我沒有喝醉,我很清楚我在說些什麼,你為什麼不回答?我快受不了了,我以為我可以不再喜歡你,可是不行,不行啊…你跟他在一起我沒辦法,可是你們都分手了,為什麼還是不給我機會?你明明知道是他不對,他劈腿他騙了你,你為什麼還要喜歡他?…”
丁瑒聽著電話裡破碎的話,帶酒意的身體的被風吹過,面板上涼蘇蘇的,心裡也涼蘇蘇的。他待迪卡斷斷續續的說完,才開口道,“我喜不喜歡誰,不干你的事,總之,我不喜歡你。”
電話那邊沒了聲響,好半天,連呼吸聲都不能聞見。丁瑒知道自己的話很傷人,可他想不到其他的方法,讓一個人死心,又讓他不難受,哪有那麼好的事情?拒絕人的事不是第一次做,他明白狠狠心也只會讓說話的人內疚半分鐘,聽話的人痛苦一刻,總好過給他不該有的希望,拖拖拉拉的沒完沒了。
丁瑒並不討厭迪卡,甚至可以說是挺喜歡他的性格,但就是這樣,他更不能心軟。電話那邊靜了好一陣,丁瑒才又聽到迪卡開口,他以為會聽到憤怒的罵人,可迪卡的聲音氣若游絲,“你上來,我在天台,你上來…我有話說。”
丁瑒本不想去見他,話都說開了,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