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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慢慢停下來,身疲力盡地坐到地上,雙臂搭在膝蓋上,倚在鞋櫃上,仰頭對著天花板,看著鐳射燈發呆,漸漸眼前變得模糊不堪。
地上的硬幣靜靜地躺著,一滴如淚珠般大小的鮮紅砸到上面,沿著上面雕刻的花朵肆意暈染。
得而復失的感覺簡直糟透了。
臨近中午,路上回家吃飯的人流量劇增,彭彥四處張望,一時間不知道怎麼回家。
他招招手,一輛出租停到他身邊,他上去後,司機問了他三遍去哪兒,他才說“大都市。”
司機從後視鏡掃他一眼,沒在說別的,調了個頭開向大都市購物廣場。
彭彥只想到人多的地方去,他害怕沒人的地方,他會不停地想安鎮遠,他告訴自己,過兩個小時就會沒事兒的。
司機將車停到路邊,彭彥付了錢下車。
大都市是煙城最大的綜合商場,門前的廣場很大,牆上還掛著巨大的LED電子屏,此時正放著《中國好聲音》。
螢幕上的女孩正深情吟唱。
愛我,別走
如果你說,你不愛我
不要聽見你真的說出口
再給我一點溫柔
……
彭彥的鈴聲也是這個,他不禁跟著唱起來,周圍的人群不停地說:“轉啊,轉啊。”
天太熱,彭彥抬起手背擦汗,越擦越多,越擦越多。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想起小時候不知道對誰說過的一些話。
“你這個小孩兒,怎麼這麼愛哭?是男子汗麼?怎麼像個小丫頭似的。”
“你這麼愛哭,是不是學祝英臺男扮女裝啊?你是不是女孩子?是吧,是吧,是吧?”
“讓我看看你有嘰嘰麼?”
“親你一口,你要是沒生寶寶,就是男孩。”
……
彭彥坐在休息長凳上,胳膊搭在腿上,低頭垂眸,有些東西好像不是那麼容易忘的。以為記住的時候,死活想不起,以為忘記的時候,又重新奔出來。
他臉上的□順著鼻子尖落到廣場的地板上,天熱風乾的很快,頃刻間地板又恢復原樣。
“別走,小山,我愛你啊。”彭彥小聲地說:“我真的愛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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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彥的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他在他媽媽的房間昏睡了好幾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直到冰箱裡面只剩半袋鹹菜,和一根蔫不拉幾的黃瓜。
他啃完後,院裡就傳來“咣咣”的拍門聲,彭彥充耳不聞,徑自走到臥室,鑽進被窩裡繼續矇頭大睡。
敲門聲停了,過了一會兒,彭彥身上的被子被掀開,他迷迷瞪瞪睜開眼,看著怒髮衝冠的鄒龍。
“我操/你大爺,彭彥,你他媽的能換個方式麼?”鄒龍不分青紅皂白抓起彭彥的衣服將人從床上揪起來,然後又重重地扔到床上,“要死麻利兒的,在家捱餓幹嘛啊,死的又不痛快,我就操了!!”
“滾蛋。”彭彥抬腿給鄒龍一腳,喉嚨裡發出的聲音是那麼沙啞,連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餓成傻/逼了吧,”鄒龍拍拍自己的胸口,嘲笑道:“有本事來一腳重的啊你。”
彭彥立馬從床上跳起來,鄒龍連忙做好防禦,誰知道青年“噔噔噔”跑到衛生間,趴在馬桶上就是一頓狂吐,未消化的黃瓜和鹹菜全吐出來了,然後就是苦澀的膽汁,到最後只剩下生理性乾嘔。
鄒龍又是心疼又是著急,拍著彭彥地後背,原本話嘮愛叨叨地他看到青年消瘦的背脊後,竟然一時無語了。
彭彥站起來,因為幾天沒下床,一時間腳步有些虛浮。他掬一捧水洗洗臉,打上香皂搓出泡泡,洗淨後拿毛巾擦拭,他斜一眼鄒龍,“來幹嘛啊?”
“收屍啊。”鄒龍雙臂環胸靠在門框上,“順便幫你寫個遺產什麼的。”
彭彥“呵呵”兩聲,拿起刮鬍刀修理了一下慘不忍睹的下巴,“對不住了,你願望實現不了了。”
鄒龍笑笑,掏出煙點上,“你還好吧?”
彭彥摸摸自己的下巴,左右照了一下,接著從鄒龍嘴裡拿過點燃的香菸,叼著煙眯著眼說:“託您鴻福,還湊合。”
鄒龍又點燃一根兒,“少作死啊,剛吐完了,又抽上了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