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晰做那事的時候溫柔了許多,也許,這就叫‘有對比、於是有差距。’林晰這幾日的溫柔手法讓蕭然漸漸對他做的那事少了抵制心裡,雖說不至於迎合,起碼心裡是那道坎低了不少。
也許這就是林晰的目的。
從一開始完全不被蕭然身心接受的強迫交歡行為,到短短一週之內讓蕭然的身體習慣接受,到讓他適應歡愉,到如今蕭然對林晰的溫柔手法都開始心懷感激了。
蕭然自己並沒有意識到身心歷程的變化,因為他現在正忙著努力遺忘那段噩夢般的經歷,然後假裝什麼都沒發生過。這種性子往好的說,可以誇他能屈能伸,識時務,或者更深一點還能說忍辱負重什麼的;但往現實點說,便是鴕鳥心態了!
但並不奇怪,對麼?
蕭然是他父母的老來子,說從小到大一路被嬌養過來的一點也不為過。他沒受過風雨,也沒經歷過挫折,簡直就是長在溫室花房裡一株珍貴花草,哪裡見識過林晰這等叢林法則下的弱肉強食?其實這次偷跑的失敗,帶給蕭然心理上的震懾遠比什麼鞭子之類的更讓他無形屈服——直到現在他都不太明白為什麼林晰會神通廣大的找到自己,林晰的多智近妖,無所不能的形象像一把看不見得鎖鏈給蕭然嚇住了。就像那個故事裡講的:工作人員在鯊魚與美味的金槍魚之間隔了一層玻璃,當鯊魚每每撞得頭破血流而吃不到金槍魚之後就慢慢放棄了。後來哪怕他們之間的玻璃撤走了,那鯊魚也再沒敢越界。這實驗雖然針對的是畜生,道理卻放之四海而皆準。
林晰沒有在找到蕭然之初就立即進去抓人,就是要在最後關頭,讓飄得高高的蕭然狠狠地摔個頭破血流,為的就是一教訓深刻——他成功了!就算林晰日後再給蕭然一次偷跑的機會,保證蕭然都不再敢跑的。太子爺用的這叫‘叢林法則’的殘酷手法,蕭然這輩子別想琢磨透了,他以往的人生太單純,經歷也太簡單,到如今握在林晰手裡就更沒機會接觸到了,反正林晰絕對不會讓他的鋼琴小王子沾染上那些心機與殘酷。
蕭然把自己不能再偷跑歸結為很客觀的幾個原因。
一,沒有適當的藏身之地,連香港的那處宅子的鑰匙都被沒收了;
二,他的護照也被沒收了。
或者更現實的理由:如今他連自己在哪兒都不知道……
蕭然用勺子心不在焉的攪和煲盅裡的湯,很明顯,他現在再也沒可能偷跑到國外了。就算跑到歐洲也難保不被林晰抓回來,那天林晰親口那樣警告過。如果一旦失敗……蕭然想都不敢再想了,那日失敗的痛足以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都會讓蕭然驚恐不安。
所以,如果他已經不能出國了,蕭然覺得自己現在是不是得考慮一下……
蕭然心裡在想別的事情,魂遊不知道哪兒去了,林晰看他低頭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還誤會是自己剛剛下的禁令造成的,忍不住嘆氣,不就是一個破湖麼?不讓去,還鬧上彆扭了!林晰放下筷子,用餐巾抹抹嘴,他不會在這種小事上跟蕭然較真兒,於是承諾,“好了,等過幾天天晴,你願意去,我就帶你去划船,咱們到湖裡釣魚。”
旁邊正啃甲魚裙邊的查夜,忍不住翻了翻眼睛。
龍蝦一聲不吭,悶頭一個勁兒的灌王八湯。
蕭然回過神,“啊?湖裡還有魚?”
“放養的魚苗,德叔養的錦鯉。”
錦鯉?
蕭然往德叔那邊看了一眼,小聲開口,“那是用來觀賞的吧。”
林晰想了一下,“嗯……吃起來味道也還成。”
德叔身上籠罩了一層殺氣……
老黑都快把頭低到湯盅裡面了。
蕭然一想象林晰被德叔追著攆的狼狽場景,眉眼終於露出一絲笑意了。
林晰看著蕭然一閃而逝的笑容,低聲清清喉嚨,“別攪了,快點喝湯,再過一會就涼了。”
“哦。”蕭然低頭攪攪煲盅裡的湯水,舀了一勺子,還沒等往嘴裡送,梆啷一聲勺子扔下了,連人帶椅子往後閃了一下。
“怎麼了?”林晰皺眉。
蕭然看看林晰,看看餐桌上面露意外的德叔他們,還有更多站著的傭人,尷尬的滿臉通紅,立刻為自己的失禮道歉。“我很抱歉。”
“到底怎麼了?”林晰叫人把湯盅拿過來,自己用勺子一攪,結果攪出來半隻王八爪子,黑乎乎的,上面甚至能清楚的看到尖尖的指甲,林晰當場臉黑一半。
“撤了,再換一盅。”
“我不喝了。”蕭然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