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一進酒吧,蘇文就有一種不適應的感覺,這裡的燈光太暗,氣氛太曖昧,男人與男人之間打量的眼光太不一樣,尤其是這幾位與藤帆對談的男人打量他的目光,讓蘇文覺得他像是動物園裡的猩猩一樣被人觀看。
“咦?不帥嗎?”藤帆接過蘇打水,遞一杯給蘇文,熱切的目光凝視著他,“可是我覺得他很帥啊,而且我很喜歡這次的這一個啊。超喜歡的。”
蘇文想走。
這裡的藤帆太過陌生,這個地方他不適應。
“咦,老師你為什麼要走?”藤帆追上他,把他拉回來,“不喜歡這兒嗎?老師你沒有來過這種性質的酒吧?”
蘇文瞪著他,一字一句,“我怎麼可能來這、種、地!方!”最後四個字他說得很重,表明了他對這種地方的不贊同。
蘇文在發現自己是同性戀的時候就是十九歲那年,在那之後,受罪惡感與愧疚感影響,他一直都像個清教徒一般過著禁慾的生活。又怎麼可能去這些地方!
“咦,為什麼,老師您可以再待一會兒嘛,這兒很好玩的。一會兒就會有很好玩的節目開始了。”藤帆拖他回來,“這兒是我們認識同類的地方啊,老師您都沒有朋友的嗎?”
蘇文站住,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氣惱地瞪著他,“你都是在這兒找朋友的嗎?你所謂的朋友,難道就是那種一起做愛的人嗎?”
“咦咦咦,老師你是吃醋了嗎?”藤帆顯得很開心,燈光下他的臉笑盈盈的,眼睛亮晶晶的,“安啦,老師,我可是很專一的人噢,不是我喜歡的人,我是不會想跟他們做的。”
蘇文仍然在瞪他,“你就是在這兒隨隨便便地跟陌生人交朋友?萬一——萬一遇到危險怎麼辦?”話一說到這兒,蘇文突然發現他自己根本就沒有資格說出這樣的話來!對藤帆來說,他就是最危險的人吧!一個在他三歲的時候強暴他的男人!他有什麼資格什麼立場對藤帆說這樣的話?
藤帆像是受寵若驚,“老師您是在擔心我嗎?我真感動。”他捱過來在蘇文身上磨磨蹭蹭,“老師——”那拖得長長的音調更像是在撒嬌,“那今天晚上我就跟老師兩個人玩吧,我們不跟這兒的其它人說話。”藤帆道。
蘇文仍然是全身不舒服。
藤帆所說的很好玩的節目原來只是幾個男人上演肌肉秀,還有幾個人妖的豔舞。隨著節目的進行,場內似乎有些升溫。本來大多數人還只是坐著對談或者稍微有些親蜜一點的動作的,現在開始互相撫摸起來。
藤帆的眼睛在燈光之下亮晶晶的,閃閃爍爍,讓蘇文看不清那目光裡有什麼樣的情感,藤帆拉著他往舞池裡面走,“老師我們來跳舞吧,一起跳吧。”
藤帆的話總是很開心很快樂的樣子,“約會,老師我們來約會吧!”“吃飯,老師我們來共進午餐吧!”“跳舞,老師我們來跳舞吧!”一字一句,都是無比快樂的樣子,而蘇文卻有些百感交集。
藤帆跳的簡直就是貼面舞。磨磨蹭蹭地粘在蘇文身上,靠得很近很近,動作很撩人的,藤帆的臉在燈光之下也有些閃閃爍爍,像是深海里的海葵一樣美麗而富有吸引力,這樣的藤帆讓蘇文有些拒絕不了。
也因此,他跟著他跳了一曲又一曲,雖然蘇文覺得這種舞蹈有些粘人,人與人之間靠得很近,衣服碰到衣服,褲子與褲子的布料磨擦,目光與目光對視,甚至蘇文連藤帆有些抬頭的慾望都能感受得到,這樣近的接觸,讓人感覺赤裸裸的跟性交沒有什麼兩樣。
蘇文看到有人在跳著跳著,就不知道消失到哪兒去了。
一想到那些人可能在陰暗的地方做著那種事情,蘇文全身的不自在到了極點。藤帆以前也做過這樣的事情嗎?以前也帶著男人來這種地方嗎?在這種地方跟陌生的男人認識,跳著這樣親密的舞,慾望跟慾望隔著衣物相接觸相磨擦,然後潛入黑暗的不被人看到的角落做愛嗎?
看到這個酒吧的燈光這麼的暗,似乎到處都有角落是看不到的,不知道那裡會有些什麼樣的人,會有著什麼樣的呻吟聲。音樂太響,也蓋住了一切。
蘇文忽然間感覺到耳朵的輪廓被人舔過,“藤帆!”蘇文轉過頭來,怒瞪著藤帆。
藤帆吃吃地笑著,“老師你好敏感啊。”
這溫情的氣氛之下的藤帆像是有點醉了一樣,跳著跳著不斷地把身體貼在蘇文身上,蠕動著大腿與大腿磨蹭著,就像是蓄意地要引起蘇文的情慾一般,藤帆輕輕地伸長了脖子喘氣,趁著蘇文不注意他的間隙,伸出舌頭來舔蘇文的耳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