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影,韓辰被按著還是掙扎哭鬧。這邊屋子裡出了事兒,很快就有下人報告給了韓潛。韓潛不到五分鐘就感到,他一進屋就瞧見滿地狼藉,和被連個人高馬大的警衛按住的韓辰。
韓潛皺眉,深色極不愉快。
趙淮一瞧見這情形,立馬說:“鬆了三爺。”
那警衛一邊鬆開韓辰,一面還順手奪走了韓辰手裡的刀片。韓辰瘦弱,又生著病,哪裡是他們的對手。眼見著被奪走了刀片,伸手就要去搶。大概韓辰是真的有些情緒失控了,用盡全力想去反抗掙扎,連韓潛來了也沒注意到。
韓潛叫到:“韓辰!”
韓辰這才停下動作,他循聲看過去。韓潛來得匆忙,穿了件打底的白色薄襯衫。平時裡韓潛那些行事作風讓人生畏,他極少和人嬉笑,為人太過沉穩捉摸不透,所以難免有著不符合年齡的睿智穩重。可現在可能是走得有些疾了,頭髮也被風吹得微亂,本來生得英俊的眉眼,倒真像書中說的那樣,鬢若刀裁,眉如墨畫。
可這樣的樣貌,卻令屋裡這些人望而生畏。
大概唯一不這樣想的人,只有韓辰。
他剛剛還哭鬧這要見哥哥,如今韓潛來了,他卻也沒見半點欣喜的樣子。他看著韓潛微怒的樣子,像是專門的反抗道:“我喜歡哥哥!”
韓潛不語,站在原地瞧著韓辰。
韓辰這幅樣子,神情淒厲又絕望,他從未這樣刻意的似乎想要觸怒韓潛。韓辰聲音尖利重複道:“我喜歡哥哥!我沒病!哥哥有病!哥哥有病!”
在韓城看來,真正生病的人的的確確是韓潛。為什麼是他呢?這位韓家矜貴的三爺想著,他那麼喜歡哥哥,他只想和韓潛一直在一起,這樣叫什麼病呢?韓辰認為或許是他哥哥生病了,否則為什麼會把對一個人這樣的濃烈而炙熱的感情,當作是一種病,而避之不及呢。
韓辰的眼中,沒有人會這樣殘忍。
可那僅僅是這位可憐又無知的韓家三爺的想法。在韓潛眼裡,在任何一個人眼中,傷人性命,罔顧倫理,這何嘗不是錯。況且韓家這樣一個世世代代傳承下來的黑道和諧家族,及時能揉下沙子,也不會是這樣的兄弟之間見不得人的感情。
所以韓潛可以那樣殘忍。
韓辰這樣聲嘶力竭的哭鬧激怒韓潛,下人們都倒吸一口涼氣,沒人敢出聲。韓潛震怒著,豁然向前,幾步跨到韓辰面前。他一腳蹬在韓辰肚子上,“碰”的一聲巨響,韓辰被蹬到身後的桌子邊,狠狠地一撞,將桌上供放的名貴無比的花瓶碰倒。
這一倒,整個花瓶砸在了韓辰腦袋上。
韓辰的頭當場就破了口子,血從他額頭上留下來,有流進韓辰的眼睛,韓辰被迫閉上眼睛。只感覺到有下人滿臉驚恐地圍上來,韓辰模模糊糊的也看不清,到最後昏過去之前似乎隱約瞧見了他哥哥的身影。
韓辰這一暈,整個房間都陷入了混亂。下人們趕緊要去止血,可韓潛沒有吩咐,又不敢動人。韓潛站在暈倒的韓辰面前,過了很久,他將圍著韓辰的下人斥開,走上前將人直接整個抱在懷裡。
韓辰很輕,大概是太瘦的緣故。韓潛抱著這個弟弟,絲毫不費力氣。韓辰被抱到韓家主宅,也是如今的家主韓潛的臥室裡去了。
韓潛剛把人放下沒幾分鐘,醫生就趕來了。
趕緊提韓辰處理傷口,萬里又特意吩咐下人這頭不能被水碰,免得更嚴重。醫生還在開藥,韓辰躺在床上卻又發起了高燒,這醫生又連忙給韓辰輸液。韓辰一直燒到半夜,燒退下去了,醫生才離開。
照顧的下人也就只剩下一個保姆和老管家。
這過程中,韓潛把韓辰放到床上,就退了出去,在外面隔間的小書房裡做著改一些檔案。老管家起身到了韓潛身邊,老管家從韓凱安少年時就在韓家,到如今也不知多少歲了,在韓潛的映像中他彷彿和自己的爺爺是一個年齡輩的人。
那雙眼睛為睜開著好像只有縫隙那麼大,也不知道是否看的清楚。老管家開口,聲音蒼老而緩慢,像是有一定年歲的老鍾:“先生,三爺燒退下去了,您要去看看嗎?”
韓潛手上的動作沒停頓:“醒了?”
老管家搖搖頭:“還沒有。”
韓辰點頭,說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我看完這些就過去。”
老管家沒再多說,給韓潛的茶杯添了熱水,安靜地退下去。
韓潛繼續看檔案,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拿起茶杯準備喝,卻發現已經快要見底了。韓潛放下杯子,起身走出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