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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辰這樣,明明是毫無心機的單純無辜的樣子,偏偏將這位東南亞權勢駭人的黑和諧道家族的家主吃得死死的。
等車子開回宅子裡,韓潛就徑自下了車,韓辰被下人叫了幾道,也才慢慢不吭聲的下來。一下車就自顧自地走回屋裡去坐著,韓辰就坐在那兒,保姆知道了韓辰是個生病的,也不敢擅自上去驚擾,就站在門口看著人。
屋子裡一時寂然無聲,可這時候偏偏韓辰放在窗臺上的鳥窩裡吵了起來,興許是到了該餵食的時候了,小鳥們又嘰嘰喳喳地叫起來。大概是在這個屋子裡那聲音太過吵人,韓辰不得不注意到,他側過頭看著窗臺的鳥窩,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保姆見韓辰看過去,趕緊在一旁說:“興許是該餵食了,我這就去捉幾條蟲子來。”
保姆噔噔噔地跑著離開,韓辰就一個人沉默地坐在波斯地毯上面,他還是看著窗臺上的鳥窩,保姆從說話到離開他也沒回過頭。等過了幾分鐘,韓辰終於有了些反應,他從地毯上站起來,慢慢走到窗子邊。
裡面幾隻小鳥大概是因為韓辰的湊近受了驚嚇,叫得更厲害了,韓辰卻不管它們,微微伸手推開窗戶,外面的風有些涼意,一下子吹進來。那些小鳥羽毛還沒長全,大概也會覺得冷了,叫得更尖銳。
韓辰這時候卻將手放到鳥窩上邊,他默默地看了幾眼,手輕輕往前一推。
韓辰的臥室在二樓,雖然說不會太高,但摔死幾隻幼年期的小鳥,卻綽綽有餘。屋子裡一下安靜下來,韓辰還站在窗子邊發呆,卻赫然聽見身後越走越近的腳步聲。
韓辰回過頭,他幾乎連看都沒看清,就被人一巴掌打得側過臉。
韓潛的聲音聽不出幾分怒氣,卻平靜得讓人覺得可怕:“你在幹什麼?”
也許弄死幾隻小鳥韓潛並不會覺得有什麼,可韓辰不可以。如果今天站在這裡的不是韓辰,是韓子川,那麼就算他弄死的不是幾隻小鳥,而是人,韓潛也不會說一句不是。說不定他心情好了,還會讓人替韓子川善後。
可是韓辰不一樣,他本來有病,做這些事,只能說明他的病越啦越嚴重。而且韓辰做這樣的事情的動機,讓人難免覺得可怕。他不高興了,就可弄死幾隻小鳥,更生氣了,就能隨隨便便的殺人。
而且韓辰沒有理智,所以做事就會毫無章法。
萬一更嚴重一點,說不定掉小去的會是韓辰自己。
韓潛本來以為韓辰好多了,剛剛的事情他大概也只是賭氣,過一會兒就好。韓潛自己也不過是和人家簡舒說了幾句話,連客套都算不上,卻看到韓辰這樣做。殘忍的樣子和那個將小鳥餵養的善良孩子完全不一致。
更多的時候,韓潛也說不上來自己為什麼會如此憤怒。
大概是韓潛那巴掌太重,加上韓辰本來就是個身體不好的,一巴掌下去之後,他站端正身子看韓潛,鼻血就順著流出來了。韓潛雖然生氣,可看到韓辰流鼻血了,就拿過一邊的紙巾替他止血。
哪裡知道韓辰根本不配合他,韓潛讓他仰起頭,韓辰一聲不吭的動也不動一下。
韓潛沒有耐心再哄自己這個弟弟,用手強硬地板著韓辰的下巴,迫使他將頭揚起來。韓潛將用紙巾給韓辰擦了鼻血,幸好沒有再流,他才鬆開。韓辰默默地看著自己哥哥的動作,從頭至尾一句話也不曾說,連腳步也沒移一下。
韓潛被他這種不瘟不火的態度惹怒了,聲音低沉地說:“韓辰,下次再做這樣的事,你就滾回去。”
這一幕恰恰被捉回蟲子的保姆看到,她瞧著氣氛實在太不對頭,趁著兩個人都沒注意到她,就無聲無息的迅速離開,生怕落入韓潛的視線。
韓辰被韓潛這樣說,心裡難過,又有些害怕。可他並不覺得愧疚,他只是很不開心,他覺得養那些小鳥沒有意思,他和那些小鳥一樣,哥哥遲早有一天也要離開他的,哥哥身邊還會有那麼多人,他甚至都不認識。
韓辰很難過,抬頭看著韓潛,漂亮的眼睛裡氤氳著水汽。韓潛似乎永遠沒辦法只屬於他一個人的,韓辰看著有些不像常人,可不代表他真的腦子或是智商有問題,他能看得出來,他的哥哥看那個女人的表情很不一樣。
即使韓潛和韓辰在一起了,他滿足了自己弟弟很多願望。可他內心裡的排斥和拒絕,韓辰並不是感覺不到的。
有些時候,韓辰比他想象的還要敏感。
見韓辰這個樣子,韓潛心裡的火氣像是被一潑水豁然澆滅了,他一時間說不出什麼,最後都化作一聲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