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警察。
少爺想去阻止他但動作慢了一步,丹羽對他的喊叫聲充耳不聞,拎起那個小警察用他的頭連續好幾次撞碎了三樓窗戶的鋼化玻璃,過程中不停的有血從小警察的口鼻裡噴濺而出,最後那腦袋看不出人臉的面貌,顱骨都陷下去一大塊,丹羽才終於對少爺的聲音起了反應,搖搖晃晃的往後退了幾步,抬手幾槍全打在那警察的肚子上,幾乎把腹腔打出一個血肉模糊的洞來,直到那把槍再也打不出子彈,他才眼神恍惚的鬆了手,徑直走到角落裡把我抱起來,一邊說話一邊往樓下走;這時的他看起來不管是情緒還是聲音都沒有什麼異樣,甚至比平時那副任性刻薄的模樣還要溫柔許多。
“大概是你中槍的樣子刺激到他了吧?”
少爺滿臉“對他沒轍”的苦笑,道,“總而言之你沒事真是太好了……放心吧,這次的事我會負責清掃殘局,你不會有任何案底不會影響你的正常生活,還好你沒事,不然我會自責很久吧。”
“沒……不要緊!我也想為少爺做點什麼,嗯。”
老實說,我很迷惑。
滿腦子都是那天丹羽在樓梯上貼著我的額頭說話的樣子。
五點多的時候護士來送了一大把琳琅滿目的藥,從她口中我得知從我做完手術到清醒過來的七十二個小時,一直是丹羽在看護我,頓時心裡有點不是滋味。
我想要知道什麼卻又本能的迴避。於是看到之後端著水慢悠悠踱進來的丹羽,話到嘴邊也嚥了回去,和著嘴裡那兩片藥差點嗆出眼淚來。
“咳!”
咳嗽的時候我覺得肚子上縫針的地方都要被撐裂了。丹羽同樣一言不發的坐下來伸手幫我拍著後背,把兌好的溫開水給我喝。感覺到他的氣息接近了,我就好像連鎖反應一樣無所適從的尷尬了起來。
“謝……”
可是被人關注著照顧著的體驗,對於這麼多年來都是相反角色的我,好像還是第一次。能夠舒適的坐在床上看著窗外籠罩著暮色的城市風景,有個人一直守候在你身邊,這感覺本該很幸福吧,我想。
——但這種“誰先說話誰就輸了哦”的詭異氣氛是想怎樣啦……!
“喂。”
冷不丁聽到丹羽的聲音,我捧著玻璃杯的手哆嗦了一下,“是!”
好像又顯得我過分在意了。他坐在床沿微微側著身體,貼身剪裁的黑色西褲偏偏露出半截腰帶,襯衣袖子捲到肘部顯得手臂修長清瘦,雖說看慣了病號服總覺得有點彆扭,可這種完全不講究的穿衣方式又奇妙的很適合他。
“你在生我的氣嗎,那天就那樣走了。”
……還真是直白啊。我不由得坐直了些,有意擺出一副雲淡風輕寬容大度的口氣。
“那個,已經分手了,所以沒事了。”
“哦,這樣。”
他終於放下心來似的長出一口氣,極為自然的舒展了肩膀趴在了我平伸的腿上。我被這個意味不明卻格外親密的舉動嚇得整個人都僵硬了,他就趴在我膝蓋的位置,髮絲彎彎繞繞的順著頭部傾斜的方向垂落到一邊,交疊的手臂裡只露出半張臉,這種角度和距離下那雙眼睛的殺傷力如此之大我漸漸覺得無法直視了,儘管知道他只是閒閒的望著我而已。
“當然那天的確是粗暴了點,下次不會了……不過現在也好,沒人和我搶了。”
隔著醫院薄薄的被子能感覺到他說話時細微的震動。我訕訕的咀嚼著他話裡的意思,終於招架不住的赤紅了臉。
“——小傢伙,要不要考慮我看看?”
……
“別,別跟我開這種玩笑,我我我可是要生氣了啊……”我就像電力不足的機器人一樣磕磕絆絆的把臉扭到一邊,感覺腦子的CPU佔用過高快要宕機了。
結果他一不做二不休的湊過來雙手撐在我倚著的抱枕上,這種壓迫感就足以讓我連頭都不敢抬。
啊,老天果然還是眷顧我的。
在我被一個女人甩了半個月之後就給我安排了一段更刺激的戀愛啊……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總覺得自己的人生越來越與眾不同了。
“不是在看到我有危險的時候命都不要了嗎,這又是在逃避什麼?”
他說話時的氣息輕輕掠過我的睫毛,我才發現在多了“那層意思”之後,就算是一些尋常無奇的小動作也有了狎暱的味道。
——到底是什麼時候質變成這種關係的啊?
“不,我只是……”我把眼睛一閉乾脆實話實說,“我不知道怎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