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被一個女人甩了半個月之後就給我安排了一段更刺激的戀愛啊……真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總覺得自己的人生越來越與眾不同了。
“不是在看到我有危險的時候命都不要了嗎,這又是在逃避什麼?”
他說話時的氣息輕輕掠過我的睫毛,我才發現在多了“那層意思”之後,就算是一些尋常無奇的小動作也有了狎暱的味道。
——到底是什麼時候質變成這種關係的啊?
“不,我只是……”我把眼睛一閉乾脆實話實說,“我不知道怎麼和男人交往啊先生……而且,時間久了你也許就不再喜……喜歡我了。”
說到那兩個字的時候我不自然的結巴了一下,一方面我承認優芽的事對我的打擊太大,另一方面潛意識裡我對和男人交往這種事果然還是不能接受。
但是……
如果這個人是丹羽呢?
我對自己順理成章的聯想再一次嚇得心臟狂跳起來。沉默了片刻的丹羽沒有立刻回應我的話,而是順勢繼續低頭向我靠近過來,這是個區別分明卻又十分接近擁抱的姿勢,我想起上次他在街頭像是要把我拆吃入腹、混合著怒氣的親吻,整個人都侷促的陷在枕頭裡,他的鼻樑和嘴唇的弧線其實真的很好看,是那種彷彿散發著荷爾蒙的、能夠輕易讓女性產生浪漫想法的物件,就在他離我只有不到一公分的時候,我憋著一口氣快要爆炸了,他卻忽然停止了這磨人的曖昧。
“那我就等到你接受吧。”
面前的壓迫感消失不見了,我猛地睜開眼不顧形象的大口喘息起來,感覺再多一分鐘我就得進行第二次急救了。
“不過別讓我等太久哦,千光。”
讓我差點心肌梗死的罪魁禍首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心情頗好的微笑。
“等不及我就來硬的了,到時候別怪我。”
——我憑啥不怪你!你這跟人身威脅有什麼兩樣啊!黑社會都是這德行嗎!
他沒有理會我抓狂的表情,徑自走去窗戶旁打電話叫外賣去了。
我嘆了口氣,跟著他的背影看到窗外夜色中流動的霓虹。
新宿的夜晚開始了。
屬於我的嶄新的日常,也剛剛開始吧。
【END】
我想這大概算得上我寥寥二十幾年人生中屈指可數的一件大事——與警察發生衝突時身重一槍,經過醫院八個小時的搶救,睡飽一天一夜之後終於醒來了。
睜開眼的瞬間面部神經有點麻木,眼睛試著轉動一下只能看到光線昏暗的屋子,身體想要直起來時首先感覺到腹部層層繃帶的束縛,左手虎口撕裂糊著藥膏,右手手背被花花綠綠的管子弄得像插花一樣,看得我起了一層雞皮疙瘩,還沒動兩下就被不知從哪裡伸出來的手給按在了枕頭上。
“醒了?”
男人的聲音?原來這屋子裡還有別人。
仔細一看這男人坐在我床沿,床頭放著我的手機,螢幕上是玩了一半的養成遊戲。他彎下腰來一手勾住我的背,另一隻手把我腦後的枕頭墊高,俯著身體看了我一會兒。
我眨了半天眼睛總覺得眼角有點幹,他看我的這個角度只有一手臂的距離,屋子裡的光亮只夠我看清楚病房中陳設的輪廓,這個人穿了一件淺色的亞麻襯衣,他的眼眶深邃狹長鼻樑卻很是挺直,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無意義的眨著眼。
半晌,他站起來懶洋洋的繞過病床,拉開病房的門半個身子趴在門框上喊著醫生。臨走前他伸手摸了摸我的頭,鬆手的時候我能感覺到自己亂糟糟的頭髮從他的指縫裡滑過去,憑藉這個動作我好像知道他是誰了。
丹羽琉生。
——與這個人同時湧進我腦海的,還有這之前發生的事情的零碎片段。
“森先生醒了!”
被趕來的醫生像對待小白鼠一樣擺弄檢查的時候,我努力抬起頭越過那一群白衣天使尋找著他的身影。
他就遠遠的在人們後面靠門站著,似乎很喜歡依靠著什麼似的站姿,奇怪的是這一次我看他看得好清楚——
走廊上淺黃色的燈光透進來落在他襯衣領口上,從中延伸而出的脖頸線條是柔和的弧度,他的眉眼是一貫漫不經心的輕佻,可是看上去疲倦而又泛著溫柔。
剎那間某些回憶驚醒了我。
——“哭吧,再哭我也喜歡你。”
在醫生確定我“身體恢復情況良好”並留下“繼續靜養”的命令之後,緊接著少爺就趕來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