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點吧,林漁可不想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蕭玖明天一早還要上班,又坐了會兒,喝了兩杯酒,領著顧堯跟林漁say goodbye。
發動車子的時候,蕭玖突然記起剛剛被一鬧的,忘了跟林漁要那瓶紅酒。他便打發了顧堯再進去一趟。
熄了火,靠在車窗外等顧堯,蕭玖看著左手食指上的戒痕,眉眼間帶著清淺的笑意。
顧堯脖子上戴著的這枚戒指,是他留美學習期間,在第一次獲得大獎之後,用得來的獎金買的。對他而言,有一定的紀念意義。
雖然他剛剛的舉動,暗含著對封景的提醒和警告,但主要的還是,他想對顧堯這麼做。他犯不著費周折的在封景面前演一齣戲,蕭玖不在意,也不屑。
右手轉著口袋裡的十字架,蕭玖伸直腿,閒閒的等顧堯。
車後慢慢走出來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蕭玖心思在別處,沒注意到有人欺身上前。
等蕭玖回過神來,封景早他一步,鉗制住蕭玖的手腕。
封景緊緊的把蕭玖壓在車身上,幽幽的笑著低語:“你我的身體如此契合,不是麼?那個少年,怕是不能讓你盡興吧。”
蕭玖冷哼:“滾開。”
封景埋首在他的頸間,輕輕的用牙咬著他頸動脈處的面板:“從前都是你一聲令下,我就要不折不扣的按著你的指令做事,稍有不滿意,就給我臉色看。嗯?那你呢?你有聽過我的話麼?”
脖頸處的異樣感覺讓蕭玖非常的不爽,逼近的危險氣息在肌膚上宣起一層令人作嘔的感覺,這種處於被動之下,彷彿任人宰割的獻祭品,隨時等待著儈子手在脖子上施以致命的一刀的處境,掀起了蕭玖躁動不安的暴怒情緒。
蕭玖抬高膝蓋猛力頂了上去,笑得血腥:“從來都只有別人聽我的份,你算哪根蔥,敢犯到我的頭上?!”
封景躲過了蕭玖的攻擊,下半身狠狠的抵住他,撕咬著他的唇:“我算哪根蔥,很好,今天我就讓你明白——”
封景的話被截在了嗓子眼裡,手掌心傳來的劇烈疼痛讓他的臉色刷白。
蕭玖趁封景稍有鬆懈的間隙,抬腳對準他的肚子,拼命踹了上去。
“明白,明白什麼?你他媽根本就入不了我的眼,敗類。”蕭玖使勁踹了幾腳,直踹的封景說不出話來。
“蕭玖?!”顧堯拿著紅酒出來,看到車旁邊狂躁的人,把酒瓶丟給一起的林漁,急忙衝上去,用力抱住蕭玖,將人拉開,“你瘋了?!這麼打要出事的。”
“放開,”蕭玖肩膀撞著背後的顧堯,滿臉的陰霾,“你耳朵聾了?!我他/媽叫你放開!”
脖頸的異樣沒有退散,蕭玖塵封多年的往事倒帶般在腦海中閃回,從不上心的養父母,冷漠的鄰里,整日遊蕩於小鎮的精神病寡婦,掐在他脖子上的佈滿老繭和裂口的雙手,病態的低喃,窒息的恐懼……
他想要毀滅這一切。
顧堯拉扯著他後退,幾次險些被撂倒,顧堯只能用力頂著蕭玖,雙手環繞在他的背後,額頭抵著他前傾的肩頭,不停的撫著蕭玖的背,一遍遍的說:“沒事了,沒事了,沒事了……”
顧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蕭玖,四分陰沉,三分狂躁,二分無措,一分害怕。
他不知道蕭玖過去曾經遭受過什麼刺激,以至於失去了平日裡的理智。望著這樣的他,顧堯心中幾不可察的泛起了一陣揪痛。
那一定是蕭玖極力想去忘卻的一段不堪回首的經歷,就像他左腿上刺目的傷疤一樣,殘留著痕跡。
蕭玖漸漸鎮靜下來,喘著氣,神色複雜的看了眼躺在地上的封景和蹲在他身邊的林漁,再看向懷中笨拙的安撫自己的少年,閉上眼,長舒口氣,緊繃的身體放鬆,斜倚在顧堯的身上。
一旁,林漁抱著酒瓶,查探封景的狀況。銀色的小十字架扎進封景的右掌,血順著掌心流下,封景捂著被踹的腹部,臉上直冒冷汗。
啐了句“活該”,林漁扶起封景,將手中的酒瓶交給顧堯,對蕭玖說道:“這傢伙就交給我處理了,你回去好好歇息。”
蕭玖接過顧堯手中的那瓶紅酒,晃了晃,淡淡的說:“多謝。”
林漁笑笑:“不客氣。”
被蕭玖胳膊支著肩膀的顧堯無力,蕭玖幾乎將身體的全部重量都壓在了他的身上,他的肩膀都快被壓掉了。
蕭玖望了眼表情隱忍的顧堯,將酒瓶丟給他,轉身開車門:“走吧。”
冤家路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