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蔚然已經五六年沒有踏進這個家門了,要不是為了這事兒,他這輩子也不想進來。一個絲毫不念及親情的親人,甚至還不如一個鄉鄰。
陳蔚然進去的時候,小姑正在院裡給菜地澆水。見到陳蔚然進去了,先是一愣,然後有些誇張地笑了起來,他也想不到陳蔚然竟然還來看她。
“哎呦,這不是蔚然麼?快進來。”
陳蔚然微微一笑,“小姑,我來看你了。”
“你這麼忙,還抽空來看我。來就來,你帶什麼東西。”說著把東西從陳蔚然手裡接過來,不經意間瞥了一眼手裡的菸酒,然後喜笑顏開。
“這在大城市生活的人就是不一樣,禮數也周全。”小姑純粹沒話找話。
陳蔚然進了屋子,坐在沙發上,“小姑,你別忙,我來說幾句話就走。”
小姑“哦”了一聲,坐在陳蔚然對面。“蔚然,你來的剛好,我前兩天還想找你來著。”
“小姑找我啥事兒?”
“你也知道,你弟弟大學剛畢業,還沒找到活兒,你看看能不能去你們那兒?”小姑的兒子叫宋明,專科畢業,陳蔚然約莫著他也快畢業了,可沒想到這個表弟今年剛剛畢業。
“小姑,這事兒先不急。我今天來這裡是想跟你談談分家的事兒。”陳蔚然沒空跟他嘮家常,索性開門見山直接點明。
“分家……”小姑沒想到陳蔚然會這麼直接。
“你前段時間去找我媽,我聽說你要分家?你打算分誰的家?”陳蔚然壓制著自己的聲調。
“喲,敢情你今天來這兒是談這事來了。”小姑說話變了個聲調。
“不是,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我是來告訴你,以後別去找我媽麻煩,也別再打我們家小店的主意。”陳蔚然嚴肅地說,絲毫沒有商榷的餘地。
“你這麼說就是不講道理,憑什麼我哥死了小店就變成了她一個人的了?”
陳蔚然深呼吸了一口氣,“行,你今天想講理我就跟你講理。這小店當初是姥爺給我媽一手置辦的,陳家沒有往裡搭錢吧?這些年,整個桃源縣的人都知道這小店一直是我媽一個人操持,陳家的人也沒看誰能多個手,幫幫忙。現在小店生意好了,你想打著陳家名義來分家?這跟搶劫有什麼本質區別?”
小姑被陳蔚然頂的一句話說不出了,瞪了陳蔚然半天,“你別以為我沒聽人說,那個劉建軍和你媽是打算一起拿了小店,我哥雖然死了,但是你們這麼做對得起他麼?”
陳蔚然忍得後槽牙疼,“我媽跟誰在一塊經營小店是他的自由,這是我家的事情,你個外人插什麼手?”
小姑一向不是善茬,他自然不會忍氣吞聲,說著說著就嚷嚷起來了。
陳蔚然可不想惹上一身麻煩,“小姑,我敬你是長輩,喊你一聲姑,你要是不知道好歹,我犯不著跟你在這裡講理。不過,我還是希望你能記著,我現在長大了,不再是那個沒有能力的小孩子,誰要是敢動我的家人,我就跟他玩命。”
陳蔚然揚長而去,小姑在原地目瞪口呆。
從小姑家出來,陳蔚然總算是出了口惡氣,他覺得小姑應該一時半會不會再折騰了,這種人就是欺軟怕硬貪點小便宜。
天還早,陳蔚然不想回家,就根據鄭驍武昨天給的地址去了他所住的賓館。
誰知道到了賓館才發現鄭大少壓根兒沒在房間裡待著。
在賓館一樓的大廳裡,陳蔚然剛想離開,不遠處一個男人叫住了他。
“陳先生,請留步。”
陳蔚然轉身,原來說話的人是鄭驍武的助理,他記得陳蔚然。
“你好,鄭總不在這裡麼?”
“陳先生,鄭總去桃河那邊了,您找他有急事麼?”
陳蔚然微微一笑,“沒事沒事,謝謝你。”
很多時候陳蔚然都覺得世界上存在著太多的巧合,比如說鄭驍武和析析竟然不約而同地去了同一個地方。
陳蔚然嘴角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有那麼一剎那他的腦海裡閃現了一幅畫面:
在漫山遍野的桃花裡,他和鄭驍武自在悠閒地聊天,不遠處析析和小虎在碧青色的草地上追捕蝴蝶。小傢伙玩累了,轉身回頭叫“爸爸”,倆男人異口同聲地一起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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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陳蔚然火力全開。
脾氣好不代表沒脾氣,出口惡氣,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