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月春回的時候,最後一絲冬意蛻變成六角花,然後再融成銀色雨絲,紛紛揚揚。
而此時,夏冰跟林恩正登上開往德國柏林的飛機。
☆、100機震門軼事
“我應該再去看看程卿。”在頭等艙靠窗的位子上;夏冰望著外面的團團雲絮喃喃自語。
“他已經沒事了,而且我想學長你跟我一起參加音樂節。”旁邊的林恩嘟著嘴,故意滿臉委屈地舀眼斜瞥著夏冰,手裡捏著奶茶吸管不停攪動著杯子。夏冰無奈地嘆口氣,他都還沒說什麼;已經被堵得死死的。林恩就是有這樣的本事;讓他沒辦法拒絕;也想不起來拒絕。
“我只是說說;我知道他沒事;而且跟你一起參加音樂節的事更重要;這是全德國的音樂慶典,是所有音樂世家都要參加的重要聚會。我都知道。”夏冰很自然地探頭咬了口林恩手裡的漢堡,聲音也跟著過濾模糊:“素以泥哇唔……”
“我就知道學長最好!”林恩像是偷腥的貓;側頭啪嘰在夏冰臉上烙了個印。
夏冰挑挑眉:“我最好?那晚上讓我壓啊。”
“學長,這事是靠實力不是靠商量。”林恩頗為囂張地搖晃著手裡的奶茶杯。夏冰被他的模樣逗笑了,轉頭繼續凝望窗外的流雲。突然,機身開始劇烈顛簸,像是將整架飛機置身於炒鍋之上,跟著糖栗子一起上下翻滾。
“不好意思,請各位乘客們不要慌張,飛機只是遇上強氣流而已……”空姐保持著甜蜜微笑正在安撫人心,只是她話還麼說完,機身一個顫抖,她踉蹌著撲到前排的土肥圓大叔身上。雖然不幸被踩了兩腳,大叔依然紅光滿面,抓著空姐的手安慰她儘管坐在他腿上避難,不用害怕。
顛簸的感覺更加強烈,已經有年幼的孩子小聲哭泣,人們竊竊私語,不安開始蔓延。情況雖然沒有繼續惡化,但亦沒有好轉,人們對飛機這種上不著天下不著地的交通工具都有著深藏的恐懼,一旦有些微不妥便大呼小叫。
開始空姐和機長還在安慰乘客,可到了後來乾脆連人都找不到,客艙之間的門鎖住,於是各種各樣的猜測開始新鮮出爐,什麼被恐怖分子劫持要去撞樓啊,什麼飛機出故障,機長他們已經跳傘逃跑啦。
恐慌如瘟疫般肆意蔓延,無一倖免。
又是一次劇烈顛簸,林恩一把抓住夏冰的手,他並非怕死,但正當青春好韶光的時候,對前路都有著無限勇氣以及對未知天生的恐懼。
夏冰穩了穩情緒,將最初的慌亂從眸間抹去,他按住林恩的手背,彎了彎嘴角:“你忘了昨天你跟我說的話?”
林恩怔了下,昨晚他們翻雲覆雨之後說過什麼?情話從來都說不夠,而句句他都刻在心上。他眸底亮起一點光,微微鬆開夏冰的手又再次攥緊。
“你說要我滑到八十歲,你也會寫曲寫到八十歲,比賽上不了沒關係,變成滿臉皺紋老頭也沒關係,到時候我們還在一起……”夏冰盯著林恩的眼睛,突然作出一個驚人之舉,他竟然伸手勾住林恩的脖子,手掌託在他腦後,使勁吻下去。
這是深沉而純粹的吻,激烈而強硬,沒有含蓄沒有矜持。舌如靈巧的蛇在唇齒間遊走。
“這樣,有沒有安心些?”幾十秒後,夏冰微微喘息著在林恩耳邊低聲問道,他們礀勢曖昧,俊美無雙的青年摟著另外同樣玉樹臨風的同性,剛剛分開的唇還帶著溫度與紅潤,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值得深思。
然而現在滿機艙的人都被“即將發生的空難”折磨得死去活來,空氣裡充斥著嘔吐聲與孩童尖銳的哭叫。
世界末日如果真的有,那麼看現在這一景就足夠了。
林恩眨眨眼,有些遺憾:“學長現在越來越膽大,好懷念臉紅的時候。”
“哪有可能一輩子都臉紅……”夏冰繃住嘴角,頭一靠,眼睛一閉:“我累了,靠會。”
林恩低頭望著靠在肩膀上的夏冰側臉,笑著伸手想摸摸他的額髮,飛機一抖,他不得不抓緊扶手。再望過去,夏冰靜謐的睡臉讓他心中的所有喧囂都消失不見。只覺得全世界的重量都壓在自己右肩上,很重也很快樂。
於是當這架倒黴的連續穿越強氣流的飛機終於駛離是非之空,滿頭大汗的機長終於發話證明他還活著,既沒跳傘也沒被劫持。
“……讓各位乘客擔心了,萬分抱歉。”妝容有點花的空姐來不及補妝,就開始推著餐車四處發放免費藍山咖啡。當她走到林恩他們旁邊時,這兩個比她還要小几歲的年輕人正相互依靠著睡著了,他們雙手握在一起,看起來很恬靜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