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我就只能，就地……”夏冰急了，裝得也就更像了。雖然跟獄警面對面，不過他戴著頭盔，口罩矇住大半張臉，並不好認出來。
可能是考慮到再拉拉扯扯下去更容易增加暴露的機會，獄警皺著眉，指了指小院子裡左邊角上的小窩棚，有半人高的柵欄遮擋。
夏冰嘴上說著千謝萬謝，放好車子，就推開柵欄門進去。側頭一瞟，獄警跟藍毛衣倆人往右邊正數第二間小磚屋走，獄警責備著藍毛衣不謹慎，藍毛衣則不滿他大驚小怪，議論間兩人進屋了。
夏冰貼牆站著靜等了片刻，見沒什麼動靜，探頭望了望，那間小磚房窗戶被厚重的棗紅窗簾遮蓋住，掉漆的老式全木門，為夏冰偷溜提供了很好的遮蔽。他記得剛才掃了一眼院內，除了自己待著的小窩棚和獄警他們的小磚房，正對著院門還有一間主房，夏冰猜測程卿可能在哪裡。實際上他沒其他的選擇，除非現在跑進小磚房親自問問，然後就等著待會營救人質變成二就行了。
事不宜遲，遲則生變。夏冰悄悄從柵欄裡出來，小心翼翼地貼著牆摸到主屋門口，他手一直在抖，奇怪的是，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擔心若是被林恩知曉，必定又是一頓痛罵。但現在進來都進來了，也只有繼續了。
他快速地竄進門裡，蒙老天眷顧，中途沒發出什麼動靜惹來歹徒。屋中分裡外屋，中間掛著一道破舊的，沾滿油汙的門簾。
夏冰不知道還有沒有其他歹人，也不好大張旗鼓地喊叫，順手摸到靠牆的一根手腕粗的木棒，攥緊了往裡屋走。
他門簾剛挑開一半，就看見地上蜷縮著一雙腿，熟悉的褲子樣式讓他低聲喊了一句：“程卿！”
對方也聽見他的聲音，動了動，這回夏冰看見全景，程卿正窩在角落裡，他動了動身體，額頭淌下血跡像是醜陋的蟲子攀沿在臉頰上。他並沒完全認出夏冰，有些警惕地瞪著靠過來的人。
夏冰拽下口罩，著急地問：“你怎麼樣？”
“你怎麼……我沒什麼，跟蚊子撓癢癢差不多。”程卿笑笑，扯動嘴角的同時血跡更加猙獰。短促的笑意一閃而過，程卿還沒到見了親人腦袋發熱的地步：“前輩你趕緊跑走吧！他們其實是要綁你的！太危險了！”
“我猜到了，我認識其中一個。”
“前輩，我已經被綁了，沒必要增加帶二個！”
“我知道，我只是擔心你，我沒打算逞強。”夏冰如實相告。這讓程卿倒鬆一口氣，藍毛衣能打暈自己，手段還有幾分，若自己沒受傷，那跟前輩還有可能。可現在自己行動不便，前輩有所顧慮更不可能撂倒兩名惡人！看鸀羽絨服的態度，說不定見了夏冰會更眼紅玩命，自己反正怎麼也是受傷了，再摺進來一個多不值得！
夏冰當然知道程卿的意思，他只是實在不放心程卿的情況。
不過現在他可以暫時放心，程卿雖然看起來滿臉血，可瞧他神色跟說話狀態，沒什麼致命傷害。
程卿用腳往旁邊一勾，勾起來一隻手機。夏冰一看，正是程卿自己的。
“那藍胖子用我的手機發了幾條簡訊，我也不知道他跟什麼人聯絡，後來他把手機就扔了。我趁他們不注意按開了錄音鍵，把他們的對話錄進去。前輩你舀出去，說不定能查出什麼來！”程卿壓低聲音說。
夏冰點點頭，將手機揣進衣兜裡。他重新戴上口罩，重新走出主屋。他剛踏出門就見旁邊的小磚房吱呀一聲，藍毛衣走出來對著夏冰橫眉立目：“喂！你幹什麼呢！”
“我，我是上完廁所有點口渴！”夏冰隨口掰了個理由。
藍毛衣怒斥他：“喝什麼水！還不快走！”他正說著，獄警從門裡出來，幾步跨進主屋，在看見程卿依然靠在角落裡□外，才鬆下一口氣，重新走出主屋，瞪了夏冰一眼：“還不快滾！”
夏冰沒敢耽擱，連忙推著車子出了小院。
他沒有回頭，一直將車子推進先前藏身的小巷子裡才停下來。手心裡攥出一把汗。他剛鬆下一口氣，巷子裡有人蹭蹭蹭跑過來。不用自己看清面貌，夏冰也能憑藉外形判斷出來，是林恩。
“你這是什麼裝扮？”林恩一路著急趕過來氣喘吁吁。而他身後還跟著西昂。老人家倒是身子骨比年輕人還好，只是滿臉焦急。
夏冰將口罩摘下來，隨手塞到車子後面，含糊其辭：“這沒什麼，程卿目前狀況還好，這個給你。”他將程卿手機舀出來遞給林恩。
林恩如此聰明，眸光一轉，從手機磨花的螢幕上轉到夏冰臉上，聲音一沉：“你還是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