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公然啜著酒用平板電腦看激情影片,忘情時還會淫笑兩聲,作為同謀而言,實在太不敬業。
彭耀環視房間,對於三個舅舅一點也不感興趣,目光反倒停留在高臺正對面的一架非常漂亮的古董立鍾上──這東西是新來的。這個對於高臺上面的權威者來說視野最好的地方,原本掛著一幅畫,跟真人一樣大小的、裴坤山最寵愛的早夭的幼子裴緯正的畫像。
狼崽子那雙灰藍色的眸子裡精光一閃,神情卻跟在自己家裡一樣淡定自若。他拉過一張扶手椅坐在裴緯廣的對面:“早啊,三位舅舅。”
去年刑訊蘇朝宇的案子算是裴家人和彭耀的第一次正面交手,結果是二十出頭的小狼崽子完勝,背後固然有江家借力,卻決不可否認彭耀本身的能力。這一次前線的完勝以及紅楓湖地區最近二十四小時毫不掩飾地火線增兵更是壓在裴緯廣心裡的一塊大石。哪怕這個還沒自己兒子大的小子一個人隨隨便便地站在面前,裴緯廣仍然非常緊張,尤其是被那雙酷似父親的灰藍色眼眸盯著的時候,簡直頭皮都在發麻。
像以往一樣,裴緯廣只是用點頭來回應彭耀的問候,然後他身邊站著的那個有一張顛倒眾生的美麗臉孔的弟弟裴緯達冷淡地開口:“朱雀王室姓裴,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老頭子或許是被什麼人蠱惑了矇騙了,才會做出不合規矩的行為。作為裴家的正統繼承人,我們要求你交出朱雀王令,幫助我們糾正這個錯誤。這樣的話,對大家都好,畢竟血濃於水,家和萬事興。”
彭耀忍住不爆粗口──去你媽的血濃於水,毒殺親弟弟又企圖害死親爹,還好意思在這裡這樣的話!真他媽的是一群畜生!對,就是他媽生的畜生!但是此時此刻,他卻必須收斂自己的火爆脾氣,勾起嘴角邪邪一笑:“行啊,我本來就不耐煩管。”他指指高臺上裴家兄弟們想得要死的王座:“那椅子有條腿不穩,左手邊的投影遙控器還快壞了,翻頁特費勁,你們喜歡,隨意拿去。”
裴緯廣和裴緯達對視一眼,這不是預料中的臺詞,彭耀怎麼會答應得如此輕而易舉?
彭耀翹起二郎腿,一根手指敲著扶手十分不耐煩:“朱雀王令我給你們,你們把姥爺和顏小姐給我帶走,這破房子破桌子破椅子我一樣也沒興趣,今後我管我的彭家,你們管你們的裴家,大家井水不犯河水,我也沒那麼多閒工夫跟你們扯皮。”
裴緯廣搖頭,皮笑肉不笑地說:“給父王養老送終是兒子的責任,我們幾個的家事。你只要交出王令就好,其他的,與你有什麼相關?”
彭耀差點蹦起來扭斷他大舅的脖子:如今這情勢,他們這些人肯定惦記著“送終”呢,簡直沒有條件也要創造條件“送終”!彭耀把他們這件事的急迫、敏感和些許的心虛都看在眼裡,繼續完美地隱藏自己焦急的情緒,假裝淡定地哼了一聲,從口袋裡拎出那個超高模擬度的朱雀王令:“就它。但是如果你們不知道秘密,就算拿到手,也毫無價值。”
裴緯廣和裴緯達同時露出貪婪的神色,裴緯明卻跟沒聽見一樣,仍然像一坨扶不起來的爛泥那樣躺著看激情小電影,表情十分淫蕩。
彭耀故意用食指一顆一顆劃過上面的寶石,聲音篤定而冷漠:“除了朱雀王本人和他親自選定的繼承人,旁人甚至連知曉秘密的存在都是不被允許的。”
想了幾十年、從未近距離看過、連夢裡都渴望摸兩下的朱雀王令閃耀著奪目的金紅光芒,讓對面的兩個男人看得眼睛都直了,裴緯廣吞吞口水:“把王令交出來,我可以讓你活著離開。”
彭耀淡淡一笑:“我命由天不由你,這條件毫無吸引力,我要見到姥爺,立刻馬上,不然的話……對於一個像我這麼牛掰的指揮官來說,納斯好幾個正規師就是動動手指頭的事兒,就這小小的朱雀王城堡,還不夠塞牙縫。”
心平氣和的態度和泰然自若的語氣讓裴家老大和老四又毛了一下。隻身回來的彭耀幾乎已經在他們的掌握之中了,可是依然扎手,他們並不敢殺掉他──紅楓湖集結的第四軍絕不是擺著看熱鬧的,而他們也不能放了他,表外甥卓縝的建議是:“長留。”只要彭耀一直完好無損地留在朱雀王城,外面的第四軍就不會妄動,從而令邊境的江揚軍團失去強力的外援而不能威脅首都。卓家會經營一切,等到時機成熟,一舉平定“叛亂”,那時候裴家就可以奪回朱雀王室的統治權,恢復舊有的特權。至於彭耀是生是死,完全可以憑心情。
彭耀保持嘴角那個邪邪的弧度過久,咬肌都僵硬了,十分難受。同時,對他來說,像江揚那樣說七拐八繞文縐縐的話也實在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