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來不是工作狂的楊霆遠如此熱衷於“超時勤務”,只因為最高軍事委員會派給典銳少將的安保員,被這個四十來歲仍然不改火爆脾氣的師弟給打了!
這事件簡單得很,據說就是這些鬼鬼祟祟的安保人員跨越了典銳少將官舍的籬笆牆,而恰巧典銳少將三十八歲的妻子正帶著十五歲、十二歲和七歲的三個女兒在院子裡的露天溫泉水池泡澡──地熱溫泉是當地的自然資源,普通老百姓家裡大多數也都有這樣的池子,並不是高官的特權──本來在這樣的時候闖入已經夠尷尬的了,其中一名安保人員居然還不肯關閉隨身攜帶的攝像裝備,閃光燈讓典銳少將十五歲的女兒嚇得尖叫起來,於是家裡的其他人自然要動手了。
據說先出現的是拿著衣服的女性勤務兵,接著是警衛員,他們試圖把首都的同行請出去,未果,然後雙方發生了拉扯和推搡,首都的安保員撂倒了兩個,卻被打倒了四個。忙了一天的典銳少將被女兒們的眼淚、警衛們的慘狀和安保員們的不知悔改氣壞了,在要求他們刪除照片未果之後,典銳少將下了他們的槍,砸了他們的相機,每人賞了倆大耳刮子,然後叫來衛戍區的護衛隊,讓他們把“這些私闖民宅偷拍未成年少女的流氓”趕出去。負責執行命令的年輕少尉非常盡責,親自把每個首都的安保員都從頭到腳搜了一遍,連襪子和褲衩都沒放過,確認他們身上沒有任何通訊裝置、電子儲存卡、槍或者別的可能給指揮官找麻煩的東西以後,才把這些人扔在了基地範圍外廣袤的荒原上。
那以後,最高軍事委員直派到東北邊境基地、貼身保護典銳少將的十二人的安保小隊在與首都相關部門失去聯絡超九小時之後,終於在邊境基地防區範圍外的一個公路收費站被找到,每個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凍傷,兩眼餓得發直發綠,差點連漢堡包的包裝紙都吃下去。
這樣一次性質惡劣的“私闖民宅”、“偷窺未成年少女”的行為被首都不明真相的媒體渲染成了“軍界高層恃強凌弱,縱容妻女淫亂享樂,安保人員飢寒交迫受重傷”。安保小隊的成員有的用白布裹著一隻眼睛,有的把胳膊吊在脖子上,有的在手指上打了厚厚的夾板,出現在雜誌的封面、電視臺的新聞節目甚至手機報上,就好像一場唱做俱佳的大戲,卻又不是戲。最高軍事委員會甚至宣佈要暫停典銳少將的一切職務,請他回首都就此事協助調查,東北基地由軍委會另行派遣專人暫代。
這是明目張膽的“借題發揮”、“削權換將”。
儘管現役軍人以服從為天職,楊霆遠還是絕對不會接受這樣不公正的命令,尤其是在這樣一個暗流湧動的時刻,他決不能放棄這一支重要的力量──要知道,雖然東北基地只有區區三萬將兵,遠低於平均六至八萬人的其他軍區,但是那裡糧食自給自足,地勢易守難攻,又有四個部署了大量彈頭的導彈實驗基地,若是帝國局勢一旦大亂,東北基地或許就有大作用。
因此,楊霆遠不惜動用了手中所有的權力和籌碼,試圖把學弟從不名譽的泥潭裡解救出來,還事件以本來面目。只可惜一向都烏鴉嘴並且每次都能命中問題實質的華啟軒少將不以為然,這個頗有貴族派頭的家夥啜著花式咖啡笑道:“典銳少將就是吊鉤上的香餌,作為池塘裡唯一一條大魚,親愛的長官,請勇敢地,搖著尾巴,上!”
絢爛英豪8旌旗盛宴(最終篇)105
事實證明華啟軒少將就是真理的代言人,楊霆遠的努力遭到了各個部門的圍攻,有人彈劾他“以權謀私”甚至“結黨營私”。如果說這些都是小問題的話,那麼接下來發生的事則足以讓楊霆遠像被剪掉了魚翅又丟回海里的鯊魚那樣,“像一塊沈重的石頭,只能徒然無助地漸漸沈入漆黑一片的海洋深處”。
當時正是傍晚,江揚難得沒有加班,於是就一邊喝養胃茶一邊聽蘇晨彈新學會的曲子。蘇暮宇在廚房裡忙活著,號稱要試煮一道剛剛跟秦月朗學的烤蝦菠蘿飯,電視開著靜音,家裡瀰漫著菠蘿的鮮香、粳米的飯香和烤蝦的誘人氣息,和叮叮咚咚歡樂的琴聲一起,讓忙碌了一天的江揚覺得很舒服,忍不住給蘇朝宇發了條旨在表明思念的很長很抒情的簡訊,結果藍頭髮的冠軍回覆的特別簡單:“週末回洗乾淨等著!”弄得基地最高指揮官差點笑出聲來,真想立刻就把他的小混蛋抓過來揍兩下,親親再放走。
就在蘇暮宇把香噴噴熱騰騰的烤蝦飯端出來的時候,電視臺忽然插播了一條“本臺剛剛收到的訊息”──最高軍事委員會大樓前,楊霆遠一級上將被無數見了血的蒼蠅一樣的記者圍著,話筒幾乎擋掉半個螢幕。這比起幾周前迷你巧克力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