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動不敢動,10個特別行動隊隊員中三人受傷,三個狼牙最好的隊員正在一對一地照顧他們。要想讓15個人和一條狗強行登上人數未知的S島,簡直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然而他們作為誘餌,必須保證彭耀和蘇朝宇分別有時間處理完各自的事務。
“咱們投降。”羅燦說,並且讓自己的命令在隊友裡迅速傳開:“撐下去的話,即使死光了也不能登陸。”
王若谷摸著九月的頭說:“可能行不通。已經偽裝過一次敵軍了,現在投降是不是有點兒太假了?”羅燦搖頭:“不投降的話就是全員陣亡。而且沒有登陸S的任何希望。”
說著,天空裡傳來了直升機的聲音,有人驚叫:“不是飛不了麼?”但事實證明,僱傭軍那架沒有螺旋槳的飛機只是個幌子,關於地磁的影響也只是表象。頭頂上的一架武裝直升機毫不猶豫地朝羅燦他們的小艇開火了。
“準備所有白色的東西,投降,立刻宣佈投降!”羅燦說著,居然重新發動了快艇,“全體臥倒隱蔽,保護要害!”S島上傳來密集炮火,武直在上空追著,羅燦幾乎是每十秒才能抬頭看一次前面的航向,力求接近S南部靠近查圖爾的登陸點。據顯示,那裡的防禦最為稀疏。
很快,由紗布和灰色雨布組成的投降旗幟已經鋪展在小艇上,武直威脅性地投下兩枚炮彈,扔在船頭船尾附近的海面,以示威
脅。羅燦讓船速慢了一些,果然聽見了對方的喊話:“丟掉所有武器。”
“照做。”羅燦沉著地吩咐,大家開始把槍支彈藥從白色的投降旗幟裡往外扔,每一聲落水的響動都是一次絕望的考驗,有個狼牙的兵沉默地吻著自己的槍:“老子用它得過第一,還殺過人。”然後他伸手把它溫柔地放進了海里,像剛剛吻別的是他的女朋友。
登陸點附近,武裝直升機緩緩降落,至少三十隻槍口把羅燦他們圍在海面上。他們被要求脫掉所有衣服,一個一個走上島來,雙手抱頭跪在面向篝火的地方。有人用生硬的布津話問:“誰是領導?”
“我。”羅燦說,但是有人和他異口同聲,是特別行動隊那個十人班的班長。他的堂弟帶班跟彭耀一起走了,身為兄長的他,此時正跪在羅燦旁邊。僱傭軍說:“到底是誰?”
“我。”班長說,“你看他毛都沒長全,能打仗嗎?”
羅燦剛要反駁,腦袋就被槍托狠狠一擊,疼得他說不出話,耳朵裡一直嗡嗡響。羅燦長得身量不高,面板白一些,臉上又確實有孩氣,相比之下,30多歲的班長更沉穩,更像個真正的男子漢。
僱傭軍點點頭,用槍口指他:“站起來。”
班長緩緩站起來,拍拍膝蓋上的沙粒,微笑地看著羅燦。羅燦耳朵裡仍然在響,頭疼得快要裂開了,只看見身邊的班長像一個壞了的服裝店塑膠模特一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眉心中間一個彈孔,暗紅的血汩汩地往外冒。僱傭軍的首領在喊話,羅燦聽得不甚清楚,他使勁搖了搖頭,分辨出一個句子:“像他這樣……老老實實……投降……”
羅燦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攥緊了他的拳頭。蘇朝宇說,最絕望的時候,只有自己是自己最重要的貴人。他強迫自己不去看那具屍體,假裝根本不認識那個班長,其餘的隊員魚貫上島,跪成一排。僱傭軍繼續使用他蹩腳的布津語:“你們,可以活。”他掏出一隻通訊器,“打電話,給領導,你們可以,交換。”
羅燦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又無辜又渴望生存,果然,僱傭軍把通訊器遞給他:“你知道,領導的號碼?”
“我知道。”羅燦說,“我現在就可以打。”
通訊器就這樣到了他的手裡,羅燦大驚失色。當年零計劃事件發生的時候,他所在的單位第一個試用了部分零計劃成果,並且負責為零計劃的專家提供測試報告和修改意見。類似的通訊器他見過,從型號和按鍵佈局設定來看,應該是同一系列的產品,也許比他用過的那隻技術更陳舊一些。但是無論如何,這都說明了一件事:零計劃
的成果,納斯確實在用,而且這便能更好地解釋為什麼是彭耀帶狼牙剿匪——只有這樣才可以讓洩密案未知的部分和獲罪的彭家一起沉入海底,殺人滅口,痛快淋漓。羅燦轉轉眼睛,看著僱傭軍說:“不會用,這是手機?”
僱傭軍露出一個恐怖的微笑:“我可以替你聯絡你的領導,但是犧牲一個人,你的人。”
羅燦恐懼地後退:“為什麼?”
“讓你的領導知道,我們不開玩笑。”
羅燦盯著手裡的通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