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海神殿,蘇朝宇說了什麼?”
“悲慘的故事之類的,不過,我見過那個墜子。”
江揚警覺地坐起來:“波塞冬的?”
彭耀聳肩:“古董街死裡逃生,你以為我們用了外掛嗎?蘇朝宇拿了那個墜子,我親眼看見的,但我答應他不告訴你。”他見江揚又要發火,乾脆堵起耳朵說:“行了行了,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別沒完沒了,人都丟了還唸叨什麼?”
江揚沒有心思追究蘇朝宇這種危險的行為。他忽然想起在南原市醫院裡蘇暮宇和蘇朝宇病床前隱秘的小動作──他們的謊話和雙關,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還有月寧遠,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
當天上午,彭耀在經過言語和拳頭威脅無效後,放棄了探視蘇朝宇的念頭。對方坦然承認蘇朝宇在秘密地點接受規定問訊,但是那個穿著筆挺西裝的男人似乎沒有“害怕”這個生理功能,無論彭耀的拳頭怎麼招呼,他的回答只有一句:“對不起,按照規定,您不可以探視。”
彭耀差點兒被這種機器人的回答方式逼瘋了,江揚則趁亂搜尋了整個大樓。確切地說,是一座小樓,只有五層,最上面一層是檔案室,接下來是三層職員辦公室,那扇倒黴的鐵皮門後面就是一樓接待大廳,沒有地下室,完全找不到任何一個房間可以放置至少兩個活人而不被發現。蘇朝宇失蹤超過八十小時,江揚反而鎮定了,他肯定蘇朝宇還活著,只是被囚禁在職業調查辦公室的秘密地點──甚至,他們不會對蘇朝宇特別差,至少要讓他神志清醒外表體面地去參加預定裡的那場公開問訊會──如果他們確實得到了什麼有用的資訊的話。
於是,他把彭耀送回家之後,第一時間打電話給江元帥,誰知對方已經在書房裡等著他了:“蘇暮宇和江立都在,我想,我們是時候談一談了。”
絢爛英豪8旌旗盛宴(最終篇)39
頭一次,江家的父親和兩個兒子,同現任波塞冬坐在一起,用冷靜和客觀的方式談論現在的局勢。下午的微風吹過蘇暮宇的面頰,帶起了幾縷和他哥哥一樣的海藍色的長髮,江揚看著那張和蘇朝宇一模一樣的臉,心中一動,而江立則十分體貼地抽出自己的絲絹手巾遞過去,蘇暮宇便把他的長髮束了起來,坐在陽光下,微笑。
他們從這一切開始的那個下午說起,蘇暮宇無奈聳肩,是蘇朝宇呀,他才是罪魁,看,現世報了。他笑得那麼輕鬆,彷彿這只是一個玩笑。他說已經不大記得那個下午到底發生了什麼,總之,當他時隔多年再次重新回到熟悉的樓道里的時候,他很恐懼從身後而來的高大的身影。
蘇暮宇對江元帥完全攤牌他作為一個沒有密札的波塞冬的尷尬,也坦誠地說明了月寧遠的存在對他的威脅;江元帥直言承認他對特克斯進行過毫不留情地剿滅;江揚則拿出了海神殿相關的所有檔案,江立端著咖啡一頁一頁看過去,直到江元帥輕輕地說:“你早就看過了,不是嗎?”
江立嚇得差點兒扔了杯子:“爸爸!”
蘇暮宇含笑:“我是個可怕的人,不是嗎?”
“蘇暮宇!”
江揚往弟弟的杯子裡續了一些:“很好喝,不是嗎?”
“喂!”江立生氣了,“我做錯了什麼?”
“沒錯,兒子,”江元帥揮揮手,“我只是看你沈浸在某種情緒裡不可自拔,伸出了援手而已。”
江立悶悶地答道:“我在想有沒有任何辦法確定月寧遠的身份。”
江元帥含笑:“DNA鑑定是最快的方法,當然,我們要知道和誰去對比。”說完,他看著蘇暮宇,蘇暮宇假裝看窗外。
江揚輕咳一下:“我們需要……”
“白虎王卓家。”蘇暮宇轉過頭來,臉上有一閃即逝的殺氣。有那麼一個瞬間,江揚覺得他十分陌生。“我讓手下做過一些簡單的調查。月寧遠現在的身份不過是一個帝國大學的學生,但是她長年獨居,身邊只有一個阿姨做小時工。至於之前的檔案……”蘇暮宇笑笑,“如果你們要看,我可以全數奉上,但是,那純粹是浪費時間。月寧遠讀過的學校、班級、同學都十分確鑿,但是過於確鑿和簡單,沒有任何值得懷疑的地方本身就是一個最大的疑點。還有,月寧遠在購物網站的消費記錄都是公開的,十分節制清楚,但她在出席重大場合所穿的衣服卻鮮有大眾品,雖然不排除有企業贊助,但是,仍舊十分令人懷疑。我的手下從一張她扔掉的食品紙上找到了一團獨特的藍莓果,這種果子在布津氣候下基本無法自然生長,必須有專人照顧才行,而這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