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彭耀有任何麻煩的話,對方不會需要更多人質,我想你們可以放心。”
臥室裡的李青川剛剛哄著孩子們入睡了,也搖著輪椅出來加入談話:“反倒是首都,醞釀著一場大亂,山雨欲來。”彷彿註解似的,遙遠的夜空中傳來沈悶的雷聲,鉛紫色的雲層遮住了月亮,風玩命搖著滿園碧樹,夏末第一場秋雨,眼看就要來臨。
忽然,花園裡傳來一陣急促的吠聲,似乎家養的狼犬躁動得不能自已,張嵐藍第一個跳起來,拔槍閃進臥室護在徐雅慧姐妹倆的五個孩子床邊,劉哲拔出槍對另外兩個隊員做了個手勢,他們立刻散開,扼守在窗邊門畔。
有車,呼嘯而來。
這段時間,他們和首都所有的普通百姓一樣,習慣了軍車晝夜無休的巡視,習慣了軍警荷槍實彈地站在車頂上警惕地觀察他們的花園,習慣了半夜裡被突然掠過屋頂的武裝直升機驚醒,但是這一次,情勢不同。
徐雅慧姐妹和她們的丈夫第一時間熄滅了所有光源,並且很快把自己武裝起來,去臥室協助張嵐藍保護孩子們。分隊長劉哲小心翼翼地分開鋼製的百葉窗片,向外望去。冷冷的秋雨啪嗒啪嗒地打在玻璃上,視線因此相當受限,卻仍然能夠看見至少有四輛軍車正從不同的方向逼近這棟別墅,槍械的反光隱約透著不祥。劉哲手指勾著槍,像電影裡的那些俠客一樣,靈巧一轉,重心微降,整個人就像一張拉緊的弓。
臥室裡的徐雅慧安撫地揉了揉大女兒的頭,那個不到七歲的小姑娘也握著一把母親為她特製的銀色手槍,徐雅嫻的大兒子像個真正的小夥子那樣,牽著妹妹的手,護著其他兩個更小的孩子。徐雅慧望著窗外輕輕呸了一聲:“最討厭槍戰片了!”
她的丈夫李青川正借著窗外的微光,用左手飛快地在右手的石膏上寫著什麼,聞言抬頭瞧著妻子,眼角眉梢都是愛意:“你所喜歡的,除了一男一女從頭到尾談戀愛,分開了和好了劈腿了圓滿結局了的那些之外,還有別的嗎?”
徐雅慧瞪了丈夫一眼,揚起下巴嬌嗔:“怎麼著,看的就是那狗血勁兒!你有意見?哼!”
徐雅慧的姐姐和姐夫都忍不住笑起來。他們就是這麼一群有狼性有血性有愛的人,所以哪怕是這樣的時刻,也不會失去笑的勇氣。
四輛軍車很快就對別墅形成了合圍之勢,車子還未停穩,便有一隊隊荷槍實彈的特警跳下來,幾分鍾內就包圍了整個別墅,有一名穿西裝的官員從防彈指揮車的天窗裡露出半個身子,開始念一份長長的公文。
徐雅慧和徐雅嫻姐妹倆對於冗長的官樣文章向來沒有任何興趣,那些語焉不詳又相當隱晦的句子對於她們來說太過無聊乏味,尤其是老公在場的時候,就連徐雅慧這種當了多年副官的人都望向老公求解釋,李青川便低聲告訴她們:“二公主三天前去世了,死因是氰化物中毒。他們認為疑兇是彭耀,我們是幫兇,所以要我們去協助調查……”
徐雅慧是多麼想罵人啊,如果是在狼牙,她絕對會用一個以“屁”字開頭的句子來打斷老公淡定的陳述,然後問候從兇手到調查員所有人的祖宗八代,可是現在身邊不僅僅有溫文爾雅的老公和姐夫,還有五個未成年的孩子。她怎麼忍得下這口氣,只能咬著嘴唇恨恨罵道:“簡直就是某種寵物排洩的廢氣!腦子裡裝的都是排洩物嗎?誰會對自己的親生母親下手?”
李青川用能動的左手輕撫妻子的後背作為安撫,負責保護他們的張嵐藍則一直扶著自己的耳機專心聽外面的動靜,此時忽然回身說:“老大說對方很快就會開始強攻,我們先撤,他們斷後。”
絢爛英豪8旌旗盛宴(最終篇)167
徐雅慧忍無可忍終於開罵:“屁!斷後就是送死,對方至少有一百人,他以為是打遊戲可以開外掛金手指嗎?我出去跟他們走,不就是調查嗎?首相都調查了都關起來都沒事,我怕什麼!”
張嵐藍皺緊眉。她知道徐雅慧說的話雖然聽起來相當衝動,卻非常符合現在的狀況,對方確實只要徐雅慧一個人,至少他們是這麼說的;而對方的人數和裝備確實遠在己方之上,這也是不爭的事實,貿然抵抗也許就是全軍覆沒。
李青川一隻手解開弔在脖子上的右手繃帶,用左手託著右手的石膏給他們看他剛剛一直忙著的成果。他沒有寫一個字,而是憑藉驚人的記憶力畫出了整個裴家別墅的平面圖,當然,包括僅有的兩條地下暗道:一條可以通向城市的雨水排放管道,終點是北郊夏宮旁邊的鏡庭海,而另一條則通向新城區的地鐵網路,終點在新老城區交界處的方城道車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