圾,我看著那剩下的慘不忍睹的小蘋果,嘖嘖了兩聲。
“都這麼晚了你還是讓我回去吧,我看他就沒要睡醒的樣!”我翹著二郎腿刷手機上網逛同志論壇,開啟一個有一個的求伴兒貼,瀏覽著那些或美或醜的照片,哈欠連連。
“熬夜你也給我守。”他沒看著我,但那稍微削得長一點兒的蘋果皮,被他一個手抖,斷了。他瞪了我一眼:“不然我就在你家樓上租個房整天沒日沒夜地上門給你打招呼。”
“我說你到底想怎樣啊?你不愛他呢嗎?把我賴在這兒是怎麼回事兒?你現在喜歡那王八蛋那我就是你情敵你知道嗎?!話說回來你是有多不信我的魅力啊?就一點沒擔心我跟他好了跑了?真是。”
“……沒關係啊”他頭埋得低低的,我隱約看到有水滴滴在果削刀上,仔細一瞧,原來這傢伙流馬尿了。
“……你哭個啥勁兒啊?”我看了下手機螢幕裡頭那張對著自拍鏡頭搔首弄姿的男孩,惡寒,還是放下了手機,對他說道。
他把頭埋得更低了,他的嗓子極力想要裝得跟平時一樣,卻又控制不住的帶著哭腔:“反正,堪傑說你回來了的時候……我就知道了我離開的時候已經到了……他根本就,不愛我啊……”他哽咽著繼續:“可我看你這樣子……這態度……我有多不甘心你知不知道!你不知道……你什麼都不知道,你就是個沒心沒肺的王八蛋!”
“……哦。”低頭刷網頁,我實在體會不了他的情緒,也無法感受到那種悲哀。但我知道他這種人的確是可憐的人,就像中了魔障,願意把自己的心裝滿一堆名為愛的垃圾,置若瑰寶。這是過去的我說的。
他一下子扔了刀和蘋果,靠過來,粘膩的沾著蘋果水汁兒的手抓著我的肩膀,猛烈的搖晃,嘴巴里憤怒的質問:“你的心呢!?你還有沒有感情!?”
坐久了,被突然而然的搖晃晃得腳輕頭重,一時腦袋一片悶沉鈍痛,站起來掙開他的手,揉了揉太陽穴:“我當然有了,你先冷靜,別衝動。”嘁,老子當初填滿垃圾的心早已被弄得乾乾淨淨了,有和沒有都是一般一樣。
爾後又是相對無言。
我不記得昨夜在幾點鐘睡著了,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趴在李堪傑床前,貝戈早已不在房間,房間只剩下我和李堪傑,耳朵貼著床,聽著了他打雷一樣的心跳聲。呵呵,你就裝吧,李堪傑你到底是什麼時候醒的呢?
起身找了個次性杯,跑到衛生間刷牙。
出來的時候李堪傑已經坐起來了,他睡眼惺忪地看著我,叫了聲耗子。
我又跑回去給他接了一杯自來水:“哪,漱口,真TM臭。”
“我做了個惡夢。”他眼簾低垂,凌晨的白灰色交接的天空投射下的光照不到他的眼睛,看不清情緒。
李堪傑的葡萄糖快要到底,我琢磨著該按鈴讓護士來給換一瓶了。
“我夢見你不見了……”
趕巧的護士剛好要進來衡量體溫,聽著敲門聲,我走過去開門。
他閉了嘴,安安靜靜的配合長期熬夜臉色蠟黃的護士女量體溫,換點滴。
“我回去歇著了。”護士剛走,我也迫不及待的想離開這個兩人獨處的空間。
“和我呆在一起真讓你這麼難以忍受麼?”他躺在病床上,嗓子因為長時間沒說話,乾澀著,就像長時間沒上松香的提琴音,難聽的讓人受不了。
“知道幹嘛又要說出來尷尬呢?”你想留住的,是過去使用這具空殼的人,不是現在的我。
“……為什麼”他的神情委屈的不行,眼睛的焦點全注視在我身上,炙熱又哀慘,淚光婆娑。
“你看不明白這被按照別人喜好刷上花紋和顏色的靈魂……”當你發現自己不是自己,全世界只有你才是異類的時候,你會怎麼面對我眼前這一切?你他媽知道老子第一次看到另一個跟自己一摸一樣的人出現在影片上的時候有多恐懼嗎?誰知道那是誰啊?什麼都不說就一副上帝的樣子告訴你是他創造了你,你要按照他的意思做,你會怎樣?
瘋狂的意識在腦內衝撞著,卻非要忍著不能說出口,這算什麼。
“李堪傑,你別纏著我了,過去的愛情,就讓它留在過去吧。”耷拉下腦袋,疲憊不堪,起步離開病房迎接那該屬於我的生活,生不如死的日復一日。
悉索的聲音從後頭傳來,一直到“砰”的一聲鈍響才結束,李堪傑光著腳倒在地上,點滴管早已被拔出,針孔造成的小傷口血朱瀅瀅,鮮豔的紅得令人絕望,骨折的手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