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催淚彈!叫門外特工進來,他們帶著防毒面罩!放催淚彈!”
“不行會傷害到賓客的,怎麼辦?”
“這個時候別管這麼多了,快放催淚彈!”
卡尼爾在空中一躍而起,被他當作踏腳石的那個可憐官員喀嚓一聲斷了肩膀骨,慘叫著摔倒在地。
與此同時卡尼爾一隻手抓住大廳的吊燈,一隻手把那支要狙擊目標的微型手槍一扔,摸出特製小型衝鋒槍砰砰砰橫掃下去。子彈隨著他在半空中蕩過的半圓形成了一個弧度,底下的人群紛紛四散驚逃,踩踏和救命的聲音不絕於耳。
——不!這個動作,他不是去狙擊總統女兒或者是T市市長,也不是去殺主座上的任何一個人的!
耀仁瞳孔緊縮,目光移向主座後牆上高高的通風窗。
沒錯,卡尼爾在千鈞一髮的緊急事態裡冒著槍林彈雨衝了這麼遠,不是為了殺任何一個人,歸根結底他還是——想逃。
卡尼爾抓著吊燈的手一鬆,落到主座桌面上,就在驚恐萬狀的小女孩和T市市長面前重重一踏,踩著桌面凌空躍起。
這一躍的高度大概可以跟奧運會上的跳高運動員相媲美,剎那間他在空中伸出手,抓向那扇半開的、小小的通風窗。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在他身後,突然砰的一聲,卡尼爾在半空中身形一頓——
耀仁放下槍口,子彈洞穿了卡尼爾抓向通風窗的那隻手的手心。血花從半空中迸濺開來,就像一杯潑下來的酒,有一滴濺到了耀仁的臉上,順著臉頰緩緩流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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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尼爾恢復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的狀態相當不妙。
他雙手分開被吊在牆壁兩邊,腳踝沒有被固定在牆上,可是也觸不到地。整個人的重量被吊在兩個手腕的鐵箍子上,手掌心洞穿的傷口尖銳的劇痛著,一跳一跳的刺激著神經。
“醒來了?不愧是修羅,預計沉睡三十八小時的麻醉藥,你十幾個小時就醒了。”
耀仁坐在卡尼爾面前的一把椅子上,語氣裡完全沒有一點卑鄙無恥之人該有的自覺。他手裡把玩著一把微型手槍,是卡尼爾丟在宴會大廳裡的,原先準備用來狙擊小女孩,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在突圍時沒有被用上,反倒是在第一時間被主人拋棄了。
“我該說你是仁慈呢還是愚蠢呢,修羅大人?這麼計劃周密精心準備的策劃了一場暗殺劇,結果槍裡裝的卻是……”耀仁把槍口對準卡尼爾:“——麻醉彈。”
卡尼爾挑起一邊唇角:“抱歉,我預設的任務是‘警告總統,以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程度的和平’,而不是‘殺掉12歲生日上的可愛小美人’。”
耀仁一隻手撐在額上,悶聲笑了起來。
“雖然這麼狼狽的落到你們手裡不過我還是想問一句,為什麼?”卡尼爾環顧四周,這房間大概是什麼秘密監獄的審訊室,沒有窗戶,潮溼陰冷,“我記得你說過你是主和派的,怎麼一夜之間就和總統他們握手言歡了?”
耀仁晃了晃手指:“你這句話有兩個錯誤,第一你不是落到‘我們’手裡,你是落到‘我’手裡了。第二我說過市長是主和派,我沒說過我也是。”
“那你……”
“我受命統領總統直屬的秘密警察部隊,打個比方說,類似於上個世紀的克格勃頭子。”
卡尼爾輕輕撥出一口氣,低下頭去。
“所謂秘密警察經常受命監視一些總統不喜歡的人,比如T市市長,必要時給予抹殺。有時候你會在電視裡看到某某黑幫涉嫌殺害政界要人某某某,那其實都是秘密警察干的。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也算是你的同行啊修羅大人,不過你忠於的是金錢,我忠於的是政治。”
卡尼爾眼皮都不抬一下,冷冷的注視著地面。
“不過我的興趣和普通秘密警察不同,我的手下大多都是些不懂得變通的廢物,我則比較喜歡用說服而不是抹殺的方式,來勸降那些總統不喜歡的人。我嘗試改變他們的政治觀點讓他們和總統相符合,大家握手言和,多好。”
“我就是T市市長和總統握手言和下的祭品了?”
“差不多吧,”耀仁漫不經心的說,“不過市長還抱著讓你為他所用的痴心妄想,我告訴他你已經廢了,他離開的時候很不甘心呢。”
卡尼爾淡淡的說:“你果然是最垃圾的那種人。”
“那只是你的看法而已,我覺得我的工作很有藝術性。”耀仁站起身來,順腳踢開椅子。這樣一來他和卡尼爾的距離僅僅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