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聊兩句,便進了大堂。
我們四個被安排在男方朋友席,奈何左右都是陌生人,好容易瞧見隔兩桌有一位,我還沒敢叫。
劉迪。
時隔小半年,這傢伙還是老樣子,談笑間神采飛揚,風度瀟灑。
典禮很快開始,在經歷了各種煽情搞笑溫馨環節後,新娘新郎吻在一起,等候多時的賓客們早就飢腸轆轆,於是名正言順開吃。大約半個小時後,新郎新娘敬酒敬到了這一桌。眼看著王八蛋臉都要笑硬了,我也沒說什麼客套話,直接仰脖幹了,可王八蛋卻悄悄靠過來遞了一句,劉迪在那邊兒。
顯然,王八蛋以為我沒看見劉迪,但是就算我沒看見也並不一定需要特意提醒,除非……他知道我和劉迪那攤子爛事兒。
新人走了,我坐在椅子上發愁,雖然有想過找個機會敬酒把事兒說開翻過去,可去還是不去,這是個問題。
哪成想在我躊躇之際,人家劉少爺直接大搖大擺過來了。
“別裝相,我知道你看見我了。”什麼叫迂迴?這人完全不懂。
我趕忙站起來把他拉到一邊,以免引起群眾圍觀。
花花微微皺眉,但沒說什麼,任由我離開。
好容易找個不引人注意的角落,我拿酒杯撞了下劉迪手裡的杯子,真心道:“這杯酒就當我跟你道歉了,那事兒我乾的是不地道。”
“你也知道啊,”劉迪舊怨微消,當下開始數落,“你倆多少年了,啊?我不動你倆也不動,我一動他媽的你倆直接本壘打了!我是屬喜鵲專門給牛郎織女搭橋的完後牛郎織女還毫不留情地踩我的背!”
“……”
“得得,幹了!”吐槽完,劉迪倒是痛快了。
我連忙也跟著喝乾,然後直覺這事兒是過去了,滿心輕鬆。
“下回見著我繞路走,瞅你倆就來氣。”
“要不你帶個不透明的墨鏡?”
“……”
這天晚上花花無比熱情,到最後我連求饒的話都喊了,無比丟人。事後花花問我白天跟劉迪說什麼了,我才知道自己犯了什麼錯誤,趕緊坦白。花花不甚滿意,一口咬住我肩膀。我心領神會,趕緊向組織保證,再有這種事兒,一定主動說。
花花總算開心,然後就賞了我一個昏天黑地的吻。
我喜歡和花花親吻的感覺,像是兩個人要融化到一起。
立夏那天,飯店喬遷新址,面積是之前的三倍,裝修也不可同日而語。作為最大的股東,周鋮很欣慰,並表示以後要投入更多的經歷參與經營,爭取三年擴張分店,五年樹立品牌,八年成功上市。我對上不上市沒什麼概念,但很樂意多個人來為飯店操心。
開張的前一天中午,我們在嶄新的大堂裡吃火鍋預祝明兒開業大吉,吃到一半的時候花花忽然開啟電視,然後我就看見那個要金絲楠棺材的傢伙正在某權威臺的烹飪大賽節目裡當評委。我知道老頭兒是個人物,但我沒想到是個這麼大的人物。
後悔回來嗎?我問花花,因為如果他繼續跟著老頭兒,前途不可估量,而現在,就算印名片,抬頭也只能是馮傢俬房菜主廚。
花花搖頭,說幸虧回來了,然後抱住我,摟緊。
小瘋子翻白眼,你倆太膩味了。
周鋮給他倒了滿杯雪碧,吃你的。
吃完火鍋,周鋮和小瘋子組織服務員們去籌備明天的各項事宜,什麼綵帶啊,紅包啊,鞭炮啊,諸如此類。我插不上手,便拉著花花到天台透氣。
新店是個獨門獨棟的三層小樓,天台乾淨寬敞,租房的時候周鋮就說這地方不錯,將來可以弄個暖房養花養草什麼的。小瘋子不幹,偏要露天燒烤。我覺得不用那麼複雜,大夏天的,吹風乘涼多好。花花沒發表意見,只是第二天這裡就多了四把躺椅。
初夏已經有些熱了,乍一離開空調房,額頭便出了層薄汗。
我隨意挑了把椅子躺下來,任由小風吹拂,沒多久,汗便消了,只剩下舒坦。
花花躺在旁邊,安靜地看著天空。
我也學他那樣,仰望。
電視和小說裡總會出現那樣的臺詞:你看,這個雲彩像不像牛?你看,那個雲彩像不像羊?其實雲彩就是雲彩,天空就是天空,純粹的白,純粹的藍,廣闊,無垠。
一陣風吹過,我輕輕閉上眼,覺得渾身輕鬆,彷彿自己也要化成一縷風。
以前想追求的東西很多,金錢,名望,美女……可繞了一大圈才發現,世間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