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葉季桐住進來以後,霍震濤儘量都到書房辦公,為的就是不讓葉季桐過多的接觸到他的工作。並不是刻意隱瞞,沒有說的必要而已。
可是老天爺總是樂此不疲的利用職權作弄可憐的人們。
那麼巧,這個時候葉季桐下樓倒水。那麼巧,一句話的事,不過幾秒鍾。那麼巧,他們說話的地方時休息室而不是書房。那麼巧,半掩的房門傳出的聲音剛好盡收葉季桐耳中。
臉上血色瞬間褪盡,一雙眼睛由於驚訝瞪得老大,腳像被釘子釘在了地上,一步也動不了。若不是水杯滑落,玻璃破碎的聲音驚醒他,還不知要楞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葉季桐腦中一片混亂,顧不得收拾碎玻璃渣,張皇失措的跑回了房間。
門外的聲響驚動了霍震濤,不用他示意,袁斌立刻衝出去檢視。
“有人摔了一個玻璃杯。”袁斌再度回到房間報告。“沒看到是誰做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葉季桐,除了他以外,這房子裡還有誰會對這種事如此驚訝。
沈默片刻,霍震濤起身:“我回房間去休息會兒,有事情隨時向我報告。”說完轉身走出房間。
三樓,主人臥房。葉季桐驚魂未定的坐在白色的大床上,一點一點梳理著尚未消化的事情。
那個男人到底是什麼人?竟然會做出殺人的事情!
葉季桐是葉仲文夫婦的老來子,又是家中的麼子,兩人甚是疼愛,從小生長在充滿關心與呵護的家庭中。在父母的保護下,真實生活中那些骯髒的,恐怖的事情,距離他都遠之又遠。葉季桐所看到的世界是無限美好的,殺人越貨的事情在他看起來都不真實。
因為距離遙遠,所以不真實。
人說‘法律是用來約束窮人的’,這句話果然不假,像他這樣的平頭小老百姓,遇到麻煩首先想到的是報警,其實,有多少事情是連警察都解決不了的呢?
那個男人,隨便揮揮手就是一條人命,現在還大搖大擺的坐在家裡享受,實在太可怕了!
正想著的功夫霍震濤推門走進來。葉季桐登時驚愣在原地,大眼睛直勾勾的盯著一步步靠近他的高大身軀,臉上僵硬的表情足以洩露他膽怯的內心。
霍震濤手持一杯水在葉季桐的身邊坐下,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直直的盯著他看。
葉季桐只覺背脊發涼,身體僵硬著不能動彈,身上冒了一層冷汗。
“喝水吧。”男人將一杯清澈見底的白水遞到葉季桐手中,然後摸上他的頭,順著他柔軟的髮絲輕輕的撫弄著:“忘記你所聽到的。”
多少天過去了,每每想起當時的情景,葉季桐都不禁打個寒顫。
他清楚記得,當時那杯水入口時的冰涼徹骨,即便正值夏季,仍然涼氣逼人,那寒冷的液體進入體內,流過的地方皆凍起一層冰。
男人低沈的聲音更像魔咒一般,始終迴盪在耳邊。
就在葉季桐把心神不寧和噩夢纏繞這兩種磨人的痛苦,認知為他生活的一部分時,老天又和他開了這樣一個玩笑。
這人有賭場,不費吹灰之力就將別人拼搏半生的財富盡收囊中。殺人如同踩死只螞蟻,甚至不必親自動手,一個不順眼,管那人對與錯,白的也變成黑的。在外面人五人六的大哥小弟們,到他面前都要點頭哈腰,畢恭畢敬,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他相中的必定要得到手,只有他甩掉不稀罕的,其他人連說個‘不’字的權利都沒有。
他到底是什麼人?背後藏著多少秘密?他深的猶如一潭黑水,讓人看不透,又不敢下手去觸控,因為不知道那濃得化不開的黑色下面是否隱藏著不可探究的危險。
這樣膽戰心驚的日子還要過多久?一天,一年,一輩子……想到每晚睡在身邊的是一個手上沾著別人鮮血的恐怖分子,葉季桐寒毛都豎起來了。
會不會有一天他冒犯到他,他也會毫不猶疑的一刀將他了斷了呢?
葉季桐的理智已在崩潰的邊緣,猶如那懸在山崖邊的片落葉,一陣風過便足以讓他墜落山崖,命喪黃泉。
人被逼到絕路上,即使沒有沒辦法也能想出辦法。
逃走!
是的。逃出去就可以擺脫這個‘惡魔’了。
如今也只有這一個辦法了。葉季桐下定決心,暗地裡開始留意霍震濤的作息,出門的時間,和他身邊人的動向。時刻準備著,待機會一來,馬上行動。
於是,皇天不負苦心人,幾天之後葉季桐終於找到機會。
“今天我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