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笑如春風:“來了啊,坐吧。”
“謝少青,你要找我直接打我電話就是了,何必耍這種小手段,真是越來越不直接了。”季元熙拉開他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季元熙對陸倩倩那種好中的疏遠,她也能感覺到,所以平日極少會仗著所謂“妹妹”的身份叫他來玩,這異常舉動之下必定有人指使。
謝少青拎起紅茶給他倒了一杯,半透明的液體滑進精緻的玻璃杯裡,折射著光芒:“要加糖嗎?”
“不用。”
“我也不想的。”謝少青毫不動氣,優雅地放下茶壺,泰然落座,“我怕我給你打電話,你不來,豈不是很丟臉,讓人代為邀請,你不來,我起碼還能留點面子。”
“你現在拿著我的要害,你還怕我不來?”季元熙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動作賞心悅目,無需刻意做作,自然而然透著一種貴氣。
他忽然想起如果衛子陽在的話,一定用鼻孔對著他說:人前衣冠楚楚,人後衣冠禽獸。想到這裡,情不自禁地嘴角勾了勾,可又意識到謝少青還在面前,立刻把笑臉收了起來。
謝少青的眼神多利,一下子就看出他在想衛子陽。跟自己在一起的時候,居然在想別人,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淪落到了這種地步?這種侮辱,高傲如謝少青如何能忍,眼底當即陰霾深藏。
“要害?”謝少青淡淡一笑,“他已經能稱作你的要害了嗎?”
“你的動作未免太快了些,他前腳剛走,你後腳就找上了我,我還真佩服你。”
“湊巧罷了,正好倩倩叫朋友來玩,我就想到了你。”
季元熙沉默不語,一口一口地喝著微澀的紅茶。
氣氛隨著寒冷的天氣和兩人的靜默,變得冷清。
謝少青望著季元熙,眼中是濃地化不開的情意。
“謝謝你這些年幫我照顧倩倩。”謝少青微笑。
“我答應過照顧她,就一定會做到,給她想要的生活,給她想要的丈夫。”
“你比我這個做哥哥的盡責。”
“我只是比你更信守承諾。”季元熙冷聲道。
謝少青抬眼:“你這是在責怪我?”
“你言重了,我不太在意了。”
“我知道你一直恨我背叛你,但是如果我真的想背叛你,陸倩倩早就死了!”謝少青一改溫和,神情陰冷至極,“殺掉陸倩倩是家裡派給我的第一個任務,我到現在都沒有完成!我要是心裡只有謝家,她還能活到現在嗎?”
陸倩倩的父親是一個叛出謝家的人,算起來是謝少青的叔父,在隱姓埋名生下陸倩倩後被謝家追殺除名。當年謝少青來國內,其中一個任務就是殺掉這個遺留的小孩,這個小孩對謝家沒有任何威脅,但對謝少青來說是一個考驗,是一個人從清白走向血腥之路的考驗。
“是你對我說,要做一個好人!是你說你來代替我做這個哥哥,來照顧她!我背叛的是家族,不是你!”
陸倩倩就像一個標識,只要她還活著,對謝少青來說,就是一片清白之地。
他的情緒有點激動,季元熙卻沒有任何波動,只是平靜地看著他,拿起茶壺給他倒了一杯,用淡到不能再淡的口吻說:“喝茶吧。”
謝少青愣愣地看著他,不可思議地看著他。他就像在看一齣戲,一出與他完全無關的戲,戲裡的人多麼的可笑,而那個可笑的人就是自己。他已經完全釋然了,無情地釋然,而自己還在糾纏不休,讓人笑他的痴狂。
於是,謝少青也笑了,笑得乾澀狠戾。他忽然覺得頭很痛,痛得像要裂開似的,但他極力忍住,臉部的肌肉微微抽搐,瘋狂的破壞慾在體內竄動。
“你怎麼了?”季元熙察覺到他不對勁。
謝少青攥緊拳頭,用手心的疼痛壓制腦中的疼痛:“沒事。”
季元熙歪著頭:“你要不要進屋坐一會?這裡畢竟還是很冷的。”
“呵,你走吧。”
季元熙略感錯愕,這還是第一次謝少青主動叫自己走,以前都是巴不得粘在他身上。既然叫他走了,他也不客氣,起身整了整衣褲:“那我走了。”
就在他走出花圃時,又聽到謝少青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希望你能像信守照顧倩倩的承諾一樣,遵守另一個與我的承諾。”
他總算提到了衛子陽的事,季元熙沒有回答,只是冷笑一聲,大步離開。
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遠,謝少青喘著氣,顫抖著手從口袋裡掏出一瓶藥,倒出幾粒,就著紅茶一口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