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倒吧,你死沉,”遊候從斐七腦袋底下抽出一個枕頭,兩隻手一陣撲打,在自己的位置搞了個挺舒服的被窩:“哎,七哥,你這麼害怕我呀?”
斐七翻了個身,背對著他:“沒有。”
遊候躺下來,卻將胳膊高舉起來,伸到斐七面前,大有要撂在斐七脖子上的意思。
他細著嗓子商量斐七:“七哥,我把手放你身上睡呀~”
斐七斜眼,眼看著身側探出的五個指頭:“縮回去。”
遊候收了手,又將腳伸過去:“那腳呢,我不放你身上,就貼著你小腿肚子輕輕的放下。”
斐七看見他褲管上好幾只奶猴子,不自覺擰了眉:“你白天穿那麼花也就算了,怎麼晚上也穿這麼花,你要花死誰?”
遊候蹬了他一腳,嗓子又粗回去:“這是我的床,你要是總這事兒那事兒的,就趕緊滾下去。”
斐七給他踹的直晃悠,強壓著火道:“那你貼著吧。”
遊候得寸進尺的將大腿橫在斐七身上,冷哼一聲:“我床這麼小,咱倆都這麼大,擠這麼點個地兒都快擠出葷油來了,哪能貼不上呢。”
斐七掙扎了一下,將其扒拉回去,如此反覆幾次,便也妥協了,抱著胳膊閉上眼,沒一會就睡著了。
他倆胳膊挨著胳膊,腿挨著腿,遊候烙煎餅似的翻,斐七出了一腦門子汗,也不知道是不是吃了感冒藥的緣故,他這一覺睡的格外香甜,一覺到天亮,醒來的時候,遊候已經在擦臉了。
只見他站在玻璃前,臉洗的乾乾淨淨的,先是倒點水給自己拍上,完事兒又開始擦乳液,斐七以為他要擦完了,結果他又掏出一個帶滴管的小瓶,滴了兩滴水繼續拍。
斐七躺在被窩裡,眼瞅著他至少擦了四五層,最後又掏出一盒粉底的時候實在忍不住開口:“別擦了,你不累麼。”
遊候掃了他一眼,接著面朝鏡子,左右臉的欣賞自己:“那不行,我等會要出門,擦點隔離防風沙~”
斐七聞言連忙起床,開始收拾自己。
遊候手法老練,很快就給自己擦出一張白臉來,就這還不算完,又不知從哪裡找出個小粉撲子啪啪啪的給自己定妝:“七哥,你怎麼起了啊?”
斐七穿妥當了,雙手撐著床沿,抬腳去夠不遠處的拖鞋:“不是一會兒要走麼?”
遊候樂了:“七哥,我自己走,不帶你。”
斐七動作一滯:“你自己?”
“是啊,可能要去個兩三四五六七天的吧,”遊候化完了,又穿大衣:“不過快的話,也許一兩天就回來了,那個,七哥啊,我是建議你先回上海,我處理完自己的事兒就過去你店裡找你,你最好不要在這兒待著,一方面我不是特別方面,另一方面,沒人陪你你自己也沒意思不是。”
斐七半晌才說話:“你還幹老本行呢啊?”
遊候別過臉,笑眯眯的望著他,卻是答非所問:“七哥,你明明這麼嫌我,幹嘛還要過來給自己找罪受呢?”
“我以前想不通,昨天晚上想了一晚上,還是想不通。”他把粉盒扣上,開始穿鞋子:“你看看昨天晚上把你給嚇的。”
斐七實話實說:“你有些地方是有點讓人受不了,但人無完人,誰還不有點毛病麼。”
“我還是覺得你沒想好,你再回去好好想想呦~”遊候把自己收拾的乾淨利索,帶上二指手套:“七哥哥,我走啦。”
斐七望著對方那張擦的白粉麵子似得臉,並未起身:“恩。”
斐七在遊候家裡呆了一天。
如遊候所言,在這邊待著的確無聊,而且這個屋連有線電視都沒裝,能收到的幾個地方臺除了化肥廣告就是鄉村愛情,斐七看不下去,又等不到遊候,最後便照著遊候的意思,自己打聽著出門兒,買了一張機票飛了回去。
下飛機的時候他還有點茫然,總覺得這一趟,像是一場夢一樣,他稀裡糊塗,誤打誤撞,從一廂情願成了兩廂情悅,連他自己都沒料到他會跟遊候表白,不過有些話,說不出口是心事,說出口就是責任,板上釘釘,塵埃落定,以後也再沒什麼可糾結的。
他曾經在遊候這個坑裡跌倒,最後在這個坑裡睡著,挺好。
斐七想通後,便開始著急忙慌的買房子,選地址,畢竟不能讓遊候過來跟他擠臨時宿舍。
他跑了五天,總算看上了一個精裝修的商品房,有點遠了,不過格局是真好,有個很大的衣帽間,斐七當時看見的時候就開始盤算是自己請人定製衣櫃,還是去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