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會導致人在面對突如其來的恩賜時心裡處於一種真空的狀態,然後慢慢地,那種令人茫然地喜悅從心裡浮上來,逐漸演變成欣喜若狂。
我想我就是這樣。
他回過頭,前額的碎髮快要遮到眼睛,我清晰地知道他在看我。
心裡充滿了奇怪的悸動,然後很久處於失語狀態,很長時間才明白那種感覺是思念。
“過了幾天了?”他先開口,輕聲問道。
“一週吧。”
“嗯,我們本來是要去做什麼?”
他有種冷淡的氣勢,這讓我有點不習慣。
“只是一起出來走走,順便買點東西。”
他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周圍人群來來去去,我們還杵在門口,顯得很奇怪。
感覺他還有點沒適應,我徵求他的意見:“進不進去?”
他點頭,和我並排走進超市。
我拿了一輛手推車慢慢地走著,想著要怎麼開口。
“感覺好點了嗎?”我斟酌著說。
“嗯,”他表現得沒有那天冷淡,“這幾天都是在你家?”
“嗯。”
“謝謝。”他輕聲說,我看過去只看到他低垂的眼眸。
我們之間又是沉默,他好不容易原意開口說點話,我想不能錯過,於是又問:“你……經常會像這幾天一樣麼?”
他一邊點頭一邊說:“怎麼呢?後悔了?”
“不。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我小心地問,“有多重人格?”
他很長時間沒說話,我以為我不該問的,他卻怔怔地點頭,並且露出了意味深長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
☆、兔子
我沒想到他會承認,也沒想過我會在超市和一個人談論這樣嚴肅又顯得有些怪異的東西。總之,一切都顯得非同尋常。
他似乎對我很坦然,但我總覺得他瞞著我一些東西,又說不上來是什麼。
我理了理思路,決定得寸進尺地多問點問題。
“去看過病嗎?”
他應該知道我並不帶有輕蔑意味,回答說:“去過,後來不去了,醫生說不會好。”
“你家裡人呢?你這樣他們沒有管你嗎?”
“是我自己離開的。”
“那父母呢?”
他不再回答了,縮回他的保護殼中。
我知道我差不多該適可而止。
我繼續挑著些必備的物品,他靜靜地跟隨著我。雖然還是彼此沉默,但他對我有一小部分的信任,這讓我有種說不出的滿足。
我停下來拿了一件商品,放進手推車,單手推著車走著。
他突然把手擱在空著的推車扶手的另一邊,好像是出於習慣。
於是演變成我和他一起推著一輛車的場面,彼此肩膀距離不過只有幾厘米,人一多,我不得已地就要和他靠在一起。
雖然更親密的接觸也不是沒有過,但我還是覺得不太自在。
走了一段距離,他還是沒要解釋的意思,我詢問地看他一眼。
他不理我,從側面看過去他抿了抿唇。
我低垂著頭,強作平靜,卻莫名其妙地很不正常地有了種十六歲高中生談戀愛的感覺,性質不一樣,但同樣令人激動又不理智。
他淡定得不行,我卻一直糾糾結結的。
他突然停滯了一下,我順著他的眼神看過去,看到一隻棕色的絨布兔子,做得不算特別精緻,但軟綿綿毛茸茸的,乖巧地坐在超市架子上,看著很可愛。
我不理解這毛絨玩具對他有什麼特殊意義,這和旁邊其他各種各樣的布偶相比沒什麼特別的地方。
他只看了一眼就又繼續向前,毫不留戀。
我卻有些在意,看著兔子玻璃彈珠一樣的眼睛,暗自揣測著他的想法,或許是他還保持著純真的像孩童一樣的個性,所以對此有所依戀?
我很快把腦海裡演變得越來越怪誕的想法掃空,告誡自己不要多想,可能是自己多心。
買完單走出商場,迎面而來的風很涼。
他小聲抽了抽鼻子,我想起來他還不算大病初癒。
脫了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他看上去顯得有些臃腫,像只粽子,不肯好好穿上,任由兩隻袖子在身側晃盪。我也沒辦法幫他穿,由著他去了。
他歪著頭,輕輕看了我一眼,眼睛像水洗過的墨色玻璃。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