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準時來到機場,因為什麼安全問題,飛機要延遲一個小時,於是只能在VIP候機室裡等待。
加賀百無聊賴的翻看雜誌,居然一不小心翻到了林景禹的報導,明明是高階的商務雜誌,文筆卻和言情小說一樣,形容林景禹是什麼「揹負著十字架起飛的雛鷹」,噁心得加賀摔了雜誌站起身。
兩個下屬立刻跟著站了起來,這兩天加賀原衫的喜怒無常,讓習慣了他笑面虎形象的兩個人戰戰兢兢。
加賀瞪了兩人一眼,道:「空調太足,熱得冒汗,我自己出去透透氣,很快回來,你們別跟了。」
出了候機室,在大廳裡轉了一圈,加賀索性出了機場,可是一邁出大門,就被強風吹得東倒西歪。
天色還早,加賀在寒風中站了半個鐘頭,凍得鼻水都流了出來也沒看到幾個人,越發覺得自己放著溫暖的候機室不待,跑出來「放風」的行為實在愚蠢之極。
轉身往機場裡走,就在快到大門的時候,突然聽見腳步聲由遠而近。
加賀沒回頭,只是放慢了腳步,果然,那人追了上來,肩膀被拍了一下。
「別碰我!」加賀深吸一口氣,一把撥開肩頭的手,扭頭。
「原衫?」
「……」見到來人時,加賀的表情僵了一下,復而露出燦爛的微笑:「子嘉,你來送我。」
真是的……那個人,怎麼會有腳步聲?那個人……不能跑了啊……
祁子嘉曖昧的眨了眨眼,笑道:「你怎麼好像很失望?」
「胡說,除了你,還有誰能來送我!」
祁子嘉笑了笑,沒再打趣他,兩人對視,不由得有些傷感。
「原衫,我要回加拿大了,下次見面不知會是什麼時候……」
「子嘉,不管遇到什麼問題,一定要聯絡我……」加賀伸手,搭上祁子嘉的肩膀,按了按,有些苦澀道:「你有那麼多生死之交,但我只有你這一個朋友!」
就算祁子嘉遇到了困難,也有那麼多人為他前仆後繼死而後已,他不是他唯一的選擇,甚至不是他的第一選擇。
他……能做誰的唯一?誰的第一呢?
祁子嘉握住加賀的手,重重的捏了捏,道:「原衫,你可以敞開心扉,去接受更多的人。」
「然後被一次次的欺騙利用?」
他信任過很多人,可是,哪一次有好結果?哪一次險些喪命,不是他信任的人所為?
加賀冷笑了幾聲,突然問:「子嘉,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情形嗎?」
「當然……你像只受傷的小貓,跌跌撞撞的衝進我的撞球廳,抱著我的腰說『保護我』,我當時就覺得這隻小貓一定是被捧在手心的家貓,不會求救,只會下命令。」
「……」
「怎麼了,突然問這個?」見加賀原衫的表情瞬間凝重起來,讓祁子嘉有些擔憂:「我以為你對那件事情感到厭惡,你之後再沒提起過。」
加賀原衫低下頭,半晌,悶悶的開口:「對……我只是,怕自己忘記而已……」
「如果能忘記,就最好不過了。」
加賀的家事,祁子嘉知道的不多。加賀當年回日本後,就再沒和他聯絡,直到幾年後,他成了祁家的當家人,與日本方面的負責人談判時,才和已經成了加賀家當家人的加賀原衫重逢。
不過,有過灰暗過去的祁子嘉,能在加賀原衫身上嗅到同類的氣息,也能察覺到他心中的憤恨仇怨。
區別只是他的憤怒已經被林皓熄滅,而加賀原衫的,雖然被冰封,卻一直在燃燒著。
下屬趕了過來,知會加賀飛機要起飛。
祁子嘉上前一步,展開雙臂將加賀抱住,重重的在他背上拍了兩下。
他們是好友,互相欽佩、彼此信賴,卻從來不是可以暢談內心的知己,因此滿腹的話語只能化作一句:「一路順風。」
抱了抱祁子嘉瘦弱的身軀,加賀心疼卻也只能說:「你要多保重!」
離開日本一個多月,雖然在中國也一直處理公務,但還是堆積了很多工作,整個總裁辦公室陪著他加了幾個通宵的班,總算把辦公桌上小山似的檔案解決掉。
不過身為總裁可不是看看檔案就可以的,掌握了他不在的時間裡公司執行的基本情況後,就是一個接一個的會議,各個部門輪番來做報告,聽得他頭昏眼花,午休時癱在辦公桌上,員工食堂特製的豪華午餐就擺在一邊,他卻一點胃口也沒有。
中國之行,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