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舔我手心的小貓,下一秒就被人抓走,拔掉牙齒、敲斷爪子……」
林景禹總是波瀾不驚的眸子裡,被複雜的情感所佔據,搭在輪椅扶手上的手掌攥了起來,嘴唇微微顫抖著:「時隔多年,我又遇到了那隻小貓,它很有本事,已經脫離魔掌,長成了優秀的大貓,只是因為對人類不信任而愛咬人,所以被人虎視眈眈的盯著,打算剷除掉,這個時候我該怎麼辦?!」
「把貓抱回來自己養!」
「可是它不願意被我飼養,只要我一接近,它就咬我……更何況,我根本養不起……」
林皓頓時窘迫起來,拉著林景禹的手,慌張的問:「唔……我害咱們家困難到連只貓都養不起的地步了嗎?」
林景禹輕輕搖頭:「它要的太多……我能給的太少……更何況,它之前還狠狠咬了、咬了我的家人一口……」
「咬了誰?小寶還是嫂子?放心吧,大家不會和一隻貓計較,會原諒它的。」
「可是,它知道我就是那個將它送回火坑的膽小鬼後,一定不會原諒我,會恨我、恨不得咬斷我的喉嚨——」
「沒關係的、沒關係的!」林皓像抱小孩一樣,將林景禹的頭納入自己的懷抱,摸著他的後背,安撫道:「不讓它知道就好了,瞞著它,一輩子不讓它知道!」
林景禹靠在林皓柔軟的肚子上,沉默了一會兒,點了點頭:「小叔,你說得對。」
有時候,隱瞞不是欺騙,而是保護,保護維繫彼此關係的那座脆弱的天橋,可以在風雨飄搖中,讓我們靠得近一點。而一旦真相大白,那座橋便會徹底的崩塌,已經站在橋上的我們,也會摔得粉身碎骨,萬劫不復。
泰展在經歷了重大的股權變更和信用危機後,股東大會終於如期召開。
林景禹作為臨時大會推選出的臨時負責人,出席了會議,主持了公司年度預算報告和利潤分配方案的審計批准工作。以往這個工作都是由加賀在泰展的執行代理人來負責,不過那個吃裡扒外的傢伙因為行賄受賄等問題在吃免費牢飯。
股東大會的流程並不複雜,但是很繁瑣耗時,昨夜在冰水裡泡了半個小時,發高燒險些轉肺炎的林景禹現在卻神采奕奕,除了說話帶著一點鼻音,完全沒有異狀。
事實上,會議召開得並不平靜順利,在會場外,從早晨起就一直有人在抗議示威,口號喊得會場內都聽得清清楚楚,「非法侵佔」、「暴力拆遷」、「拖欠工程款」等罪名都扣在臨時負責人林景禹身上。
會議中途甚至有拉著布條的小股東衝上禮臺,這段時間以來,泰展股價的下跌讓這些做投機的小股東損失慘重,再加上有人挑唆,他自然情緒激動,在被保安圍住請出會場時,還不斷的對林景禹攻擊謾罵。
林景禹對這一切紛擾都表現得很淡然,只有那句尖銳的「貪官的兒子」傳來時,抿了抿嘴唇。
中午短暫的休息過後,本次股東大會最重要的一項決議,關於林景禹的董事會主席任命進行投票。
網路投票的結果先公開,和預期一樣,林景禹的支援率非常低,這也難怪,這段時間的輿論已經把林景禹塑造成一個不擇手段、為富不仁的二世祖,還是落馬貪官的二代,不用任何證據,他的身分就使他成了泰展混亂的眾矢之的。
加賀作為第二大股東,坐在會場第一排中間,把玩著手裡的投票器,目光與鄰座的股東相遇時,彼此心照不宣的一笑。
然而最終的投票結果卻是,林景禹以百分之七十的得票率透過。坐在第一排最角落的沈思遠一下子站了起來,錯愕的目光向加賀原杉投了過來。
加賀推了推眼鏡,調轉視線,看向依然平靜的林景禹。
他做這樣的選擇,與其說是林景禹以退為進的手段取得了成效,還不如說是對沈思遠等人激烈的做法產生了警惕心理。
選擇和沈思遠合作,就要保證他們的既得利益,可是泰展現在已經是爛攤子,不把這些蛀蟲除去,即便是奪回決策權又如何?遲早也是破產清算的結果,還不如交給林景禹,看他能不能起死回生。
在稀稀落落的掌聲中,林景禹正式任職泰展董事會的主席。
大會結束後,沈思遠徑直向加賀走來,馬前失蹄已經讓他顧不得還是在公眾場合就低聲質問:「為什麼?!」
「他能給我帶來的利益,顯然比你更多。」
如果沈思遠肯把股份轉讓給他,那麼作為泰展最大的股東,他也許會和林景禹較量一下,拉林景禹下馬,扶植自己新的代言人。而沈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