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接到祁明電話的時候,正在捏雕塑,滿手都是泥。他很詫異祁明會找他,他基本上很少主動找他。
“忙麼?”
“還成,說。”
“出來打球啊。”
“你開玩笑吧?那倆都出不來。”
“你跟我,一對一。”
“祖宗……得,你等我忙完手裡這點兒破事兒。四點,你過來找我。”
祁明掛了電話,看著一片寂靜的屋子,心裡有種難言的苦澀。
見不到魏源的週末,總是這樣。六神無主。
(四)頹了
“完了完了,尊嚴又沒了……”
蘇宇一屁股坐到了籃球架下面,伸手拽過了包兒,從裡面掏出運動飲料,自己開了一瓶,又扔了一瓶給祁明。
太陽有些滑坡了,歪歪斜斜的掛在西邊,映得整個球場一片橙色。雲朵被微風佛開,飄飄蕩蕩。盛夏,天總是很長。
“哪兒啊,挺好的。”祁明接過水,在蘇宇身邊坐了下來,並不急著喝,而是細心的把籃球裝在了球袋裡。
“得,打住吧別假了,心裡不知道怎麼美呢吧?”蘇宇斜了祁明一眼。
“你們學校挺好的,安靜。”祁明看著相對空曠的籃球場,企圖岔開話題。蘇宇那不服輸的性格,他相當瞭解,切莫火上澆油。
蘇宇看著祁明,看了一會兒,調轉目光注視著球場上零零星星奔跑跳躍的孩子們,“週末麼,都忙著嗅蜜去了。要擱平時這點兒,滿滿當當都是人。”
“嗯,有道理。”祁明附和了一句。
“你就打岔吧你。”
“呵呵……”
“就知道傻樂,我說你來點兒新鮮的成麼?”在蘇宇的印象中,祁明總是這樣,從不會跟人抬槓,人家說什麼,他就順著說什麼。
“我是不是特招你煩啊?”祁明擰開了蓋子,喝了口水。
“我操,我煩你還陪你啊?長腦子了麼?”
“也是哈。”
“我看你快有憂鬱症兒了,別老一個人待著,沒事兒主動找找我們,除了打球,是個活動讓你參加你都吞吞吐吐!”
“……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沒啥愛好。”
“錯,我看你愛好廣泛,你見過哪插畫家書架上全是哲學書的?好麼,這還沒完,書架底下還扔著遊戲機,協調麼?還有,沒事兒還鼓搗FLASH?我聽高湆說,你做那些FLASH特逗,回頭給我一地址,我有空解解悶兒去。”
“不協調的事兒多了,人麼,本身就是矛盾的綜合體。黑格爾把矛盾看作是概念的本質要素,是自己運動的根本,是推動整個世界的原則。”
“打住吧,我頭疼。”
“……哦,我忘了,你哲學考試補考都差點兒沒過……”
“小樣兒的,欠抽是吧?”
祁明嘿嘿的笑了。
“唉,我說你還沒找伴兒啊?”
“沒,下禮拜打球你們找人吧。”
“我說你就沒□嗎?”
“嗯,夏天了,呈現衰退狀態。”
“去滾蛋,甭跟我瞎扯淡,擱冬天問你,是不是你還得給我玩兒一句你冬眠?”蘇宇鼻子都歪了,這祁明有時候氣人的厲害。
“這說法挺獨特的。”祁明樂呵呵的看著蘇宇。
“又打岔,操!起來,走啦。”蘇宇站起來,拎起了扔在地上的包兒,拉鍊忘了拉了,這下可好,裡面的東西全折了出來,散了一地。
祁明蹲下來幫蘇宇撿,拿到手機的時候,發現上面有11個未接電話:高湆。
“蘇宇,高湆給你打了11個電話……”
“這孫子,丫怎麼就不長腦子,不接就說明聽不見或者接不了,還他媽能打11個,腦積水!”蘇宇接過手機,回撥。祁明拿過了蘇宇的包兒,繼續幫他撿東西。
“誰死了?你丫打個沒完沒了?”
“……小明……小明剛出了車禍。”高湆在電話那頭,聲音有些哽咽,裝得可像了。
“祁明,高湆找你。”蘇宇說著要把電話遞給祁明。
“崩潰!你們倆怎麼在一塊兒呢?”
“幫他解決一下生理需要。”
“啊?高湆找我?”
“沒事兒,他說你死了,我正噁心他呢。”蘇宇拿過了自己的包兒,攬過了祁明,倆人勾肩搭背的往前走。
“你丫又欺負老實人是吧?沒人玩兒了拎小明出來?”高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