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意味深長地看著寧若言,然後抿了一下嘴唇,
轉身走向自己的辦公室。目送著溫冬頎長挺拔的背影一點點遠去,寧若言垂下了眼瞼。片刻,他
彷彿下了很大決心似的深吸了一口氣,推開溫冬辦公室的房門。
溫冬正在講電話,話筒夾在頸上,筆架在耳後,兩隻手在一摞檔案裡翻動。聽到門響,他抬頭看
了一眼,很快又低下頭,邊講電話邊翻看檔案,時而取下耳後的筆在檔案上勾畫著。
寧若言想說完幾句話就離開的,進門後就一直站著,看著工作狀態的溫冬。
這時的溫冬,雖然嚴肅,卻是瀟灑自如的,黑亮的眼中是不變的自信,輕啟的薄唇和堅毅的下巴
卻是永遠的誘惑,就連隨手從耳後取筆、放筆的小動作也帶著獨特的魅力。
看到溫冬放下電話,寧若言緩緩地說:“諾曼的安排是為你好。”
“我知道。”溫冬平靜地回答,慢慢站起身,一步步走向寧若言。
“我剛才,不是故意不讓你跟我的專案。”
“我知道。”溫冬走到寧若言面前,看著寧若言濃密睫毛掩映下如水的眼眸,“我知道你怎麼想
的。”
“你真的知道?”寧若言抬起頭,迎上溫冬炙熱的眼神。
溫冬伸手把寧若言擁在懷裡,耳語般地說:“我知道,你也不想讓我離開你的。”
溫冬的手臂加力,把寧若言攬得更緊,讓兩個人的心跳重疊,“想著我,好嗎?哪怕每天只想一
分鐘。”
寧若言把臉伏在溫冬的肩上,輕聲地說:“我會的。”
溫冬微微地笑了,“不管你會不會再逃,我已經被你誘惑,再也不能放手了。”
電話鈴響起,埋首於檔案的寧若言瞄了一眼話機,是直線。
他拿起話筒,眼睛盯著檔案,嘴裡機械地說:“你好,我是寧若言。”
“今天想我了嗎?”
“溫冬?”寧若言握住話筒仰靠在座椅裡,一手揉按著雙目間的晶明穴,問道:“你那邊的案子
進行的順利嗎?”
“若言――”溫冬根本不打算回答他的問題。
“嗯?”他也只好順著他的話。
“我很想你。”是低沉的溫柔,更是聽覺的誘惑。
“我很忙。”寧若言心裡暖流蕩漾,眉心卻擰了起來,眼睛瞟著話機的拍簧。
“不要掛!”好像看透寧若言的心思,馬上阻止他,“說滿一分鐘。”
“啊?”寧若言有些不解。
“不要讓電信局佔便宜。”溫冬好像很認真地說道。
寧若言笑了,不要讓電信局佔便宜?這個理由太牽強了吧?
“若言,若言,若言……”又是一聲聲彷彿自言自語般的重複低吟。
難道他要念自己的名字念滿一分鐘嗎?寧若言搖頭。
從來沒有,被人叫名字叫到渾身像過電般癢蘇蘇的。
“一分鐘到了,再見。”溫冬心有不甘地說著,掛了電話。
寧若言兀自握著話筒,聽著“嘟嘟”的盲音,遲遲不肯掛電話……
溫冬離開北京已經19天了。每天至少一個電話,一般不會超過一分鐘。有時他會耐著性子回答幾
個寧若言關於專案進展的問題,有時他們會簡單聊幾句。更多的時候,溫冬根本不理會寧若言說
些什麼,只是所問非所答地、執拗地說著“我想你”,然後,像夢囈又像唸經般一遍遍重複著寧
若言的名字,直到念滿一分鐘,掛電話。
寧若言曾滿臉通紅、不滿地阻止過他:“別叫了,像唸經一樣,煩死了。”
“那是我為我的信仰自創的經文。我很虔誠的,每天都要念,你煩也沒用。”溫冬賴皮賴臉的在
電話裡說。
“噁心。”寧若言嗔怒道。
“我有宗教信仰自由的,你詆譭他人的信仰就是侵犯人權。”溫冬不愧在美國生活了11年,時刻
不忘把人權掛在嘴上。
“你那是邪教,應該……”
“寧若言!”溫冬慍怒地喝止他,轉而又低聲說,“每次‘唸經’時,覺得你好像就在我身邊…
…”
“你別肉麻了。”寧若言連耳朵也微微發紅了。
星期五晚上,寧若言坐在沙發上削蘋果,方湄偎坐在他身邊看電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