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教育署高教司監察處。前些時候金帛工程審計複核不了了之,才鬆了一口氣,不想這幾封舉報信又被翻了出來,隔三岔五請方院長說明情況。
好比廚房裡的蟑螂,不時在眼前噁心硌應一下,殺不光趕不盡,有什麼辦法?方篤之一面謹慎地應付著上面的調查,一面不動聲色尋找背後捅刀子的罪魁禍首。兒子面前,他自認還不到要交代的地步,暫且瞞住。
方思慎極少看見父親擺出這樣陰沉的臉色,站了一會兒,轉身回自己房間。無情的話往往也是有道理的話,在現實的世界裡,百無一用是書生。然而知道歸知道,對於父親如此勢利的態度,心裡忍不住有些發寒。與此同時,他又非常確定,父親之所以把態度擺得這樣清楚,乃是出於對自己的關心愛護。
這樣彆扭著,接連幾天沒回家,在療養院過夜。華鼎松精神明顯好轉,方思慎來不及高興,醫生就暗示他,迴光返照而已,不過是兩三天的事。
這天剛下課,忽然接到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聽出是高誠實,方思慎奇道:“高師兄,你換號了?”
那邊答得又輕又快:“不是,臨時借的。小方,你聽我說,你爸爸這邊有點事,這兩天可能不會回去……”
方思慎心頭一緊:“我爸高血壓又犯了?”
“不是不是,教授身體挺好的,是,是工作上的事。有人亂說話,汙衊教授,我們正在配合上級調查,可能會找你瞭解情況,你可千萬穩住,不知道的就說不知道,知道的……”高誠實停了停,咬牙,“事物都有多面性,你以為你知道,其實不過管窺蠡測,根本不能算是知道。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你爸爸在院長這個位子上,辦了多少大事,難免招小人嫉忌。你是他兒子,這種時刻若是都不站在他這邊,只怕他要傷透了心……”
高誠實的聲音從話筒傳出來,在耳邊化作嗡嗡迴響。方思慎好不容易聽明白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