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不冷。我鋪著墊子,這樣方便。”
轉向洪鑫垚,拿出全部力氣控制自己,叮囑道:“別誤了車,路上注意安全。”
洪鑫垚深深看他一眼。因為背對著方篤之,那眼神肆無忌憚,沉甸甸壓得方思慎動彈不得。
“嗯。”洪大少點點頭,轉身向方篤之告辭:“叔,等開學我就和誠實哥聯絡。跟您那些虛禮就不必講了,回頭給您看實在的。”
方篤之和藹微笑:“叔還信不過你麼?年輕人有闖勁,又有韌勁,實在叫人佩服哪。”
洪大少客氣幾句,乾脆利落地走了。直到他離開,方思慎都沒來得及從書堆裡爬起來。
方篤之象徵性地送到客廳門口,回書房找兒子。
“小思,餓了嗎?有現成的高湯,煮個麵條算了,行嗎?”因為洪大少這不速之客突然造訪,已經過了平時晚飯的點兒。
方思慎正發呆,聽見父親問話,趕緊回應:“啊,好。”
方篤之蹲下&身隨手翻了翻面上幾本書:“不如把那間空房收拾出來,給你做個書房。你這一大堆弄回來,這屋子可擺不下了。”
“啊,好。”
見兒子總有點心不在焉,方篤之暗忖大概因為再次面對華大鼎遺物的緣故。東拉西扯幾句,出去準備晚飯。等到飯吃完,一心以為兒子必定要問洪歆堯跟自己又做了什麼交易,卻始終沒等到。方篤之稍加思量,索性主動挑明:“小思,洪歆堯有沒有跟你說為什麼事來找我?”
“他沒說。但是……”方思慎不由得揣測起來,很快有了結論,想想不必隱瞞,直接道,“我猜,也許是真心堂的事?”
“沒錯。這洪大少真是不可小覷,我還以為真心堂之前來不及出手的東西都沒了,誰知他老早就在郊區租了個倉庫,神不知鬼不覺成功轉移。如今風聲過去,準備拿出來參加春拍會。最近行情又漲了不少,此番耽誤半年,反而因禍得福了。”
方思慎不知接什麼話才好,於是“嗯”一聲,就這麼聽著。
“他那意思,倒像是怕你誤會……”
方思慎詫異:“誤會什麼?”
“誤會他利用你來利用我。我看,他確實像是真心想要保住你這個朋友。”方篤之輕哼一聲,“這小子,倒是有眼光。”
方思慎愣了愣,恍然明白,如此一來,父親絕對不會把洪歆堯的殷勤主動,聯想到別的地方去。
“那……爸爸,你們談了些什麼?還是……你答應他什麼了?”
“也不算答應什麼,不過是等開學再看。”方篤之露出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洪要革雖然出來了,估計經此一役,洪家只怕也折騰得五癆七傷。換屆選舉三月進行,這個年關就是最後的緊要時刻。誰知道臨到陣前還會發生什麼?總有熬不過去的倒黴鬼,到頭來成了棄子當了炮灰。總之,一切都等過了三月再說。”
方大院長難掩心中得意:“所以,這個寒假放得好啊。他要總找上門來,還真是叫人有些為難。”
方思慎忍不住腦子一熱,挺直脊背:“爸,您別這麼說,我從沒有,從來沒有,覺得被洪歆堯利用了什麼。”
被父親探究的目光掃過,那股熱度立刻迅速降溫,斟酌著言辭解釋:“算起來,我們認識很久了。拋開他救過我、他的家世背景、行事作風、他跟您有什麼合作,這些統統不說,我覺得……他是一個……值得相交的人。路遙知馬路,日久見人心。我知道他跟我不是一類人,但是他重感情,不虛偽。他願意跟我……做朋友,我很高興。至於別的,我過問不了,也只能……不去過問。”
方篤之不以為然:“事情哪有這麼單純?別看他年紀不大,那種環境出來的人,複雜得很。說什麼話,做什麼事,都是帶著目的的。你以為……”
見兒子睜大眼睛望自己,方篤之搖搖頭:“我不是說他一定不好,只不過……總之,君子之交淡如水,一般往來就行了。今時不同往日,他要是跟你提什麼,你就往我這兒推。還是那句話,一切等過了三月再看。”
方思慎點下頭,不再接父親的茬。扒拉幾本書,站起來:“爸,我去把那間空房打掃打掃。趁著放假有空,收拾出來用。”
方篤之從書房門口望出去,可以看見兒子的身影來回穿梭。換了件舊衣裳,袖子挽得高高的,拎著水桶和抹布。忽然酸溜溜地想,下回得記著讓洪歆堯幫忙套套話,那段貌似無疾而終的戀情,到底後事如何。
整個寒假,方思慎都十分清閒。應該說,自從上大學之後,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