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幾個學生都學著他的模樣看起來。洪鑫垚看了一陣,撇嘴:“全是西貝貨,啥也剩不下!”
一個學生皺起眉頭:“老師,我看這些建築,有一些年代也很久的樣子。如果太史公確實沒有埋在這兒,為什麼後人會修這麼多紀念物?”
“這問題問得好。”方思慎邊走邊說,“《太史公書》因其‘不虛美,不隱惡’,直言當朝統治者得失,在太史公生前和死後相當一段時間裡,都等於是本禁書。但是一百多年後班令史寫《前漢書》,已經不吝於溢美之詞,作了篇《太史公列傳》。我們不妨猜測,從這時候起,太史公逐漸得到官方和民間的公開尊崇。韓奕坡此地出現太史公祠墓,據文獻記載,始於西晉,這時距離太史公去世已經四百多年了。”
“明白了!這就是所謂‘名人效應’。不管太史公當初是死在這兒還是埋了雙靴子在這兒,都得弄個什麼東西紀念紀念。亡羊補牢,也不算晚。”那學生反應快捷,詞鋒也頗利。
洪鑫垚家鄉自豪感上來,接道:“說不定這四百年裡,原先河津的墳墓因為黃河氾濫沖走了,一般人不知道,把這假的當成了真的。”
他這麼一說,幾位聽眾也覺得有道理。
方思慎道:“第一個正式提出太史公籍貫為韓城的人,是唐代學者張守節。不過他說這話的時候,距太史公之死已有八百餘年。這八百年裡地理形貌、地名沿革都可能變化,他說‘龍門’是韓城,尚需考證。而且,此一時彼一時,太史公名垂青史之後,誰都希望有這麼一位榮耀的同鄉,張守節本人的籍貫就有幾分可疑。可惜關於他的生平也沒有詳細記載。”
洪鑫垚從方思慎的話裡聽出點兒暗諷的意思,又覺得人家可能不過就事論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