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驕子,可是,不是人人都和你一樣的!!你憑什麼隨隨便便就把別人辛辛苦苦奮鬥多年的成果抹殺!對於你這種人來說,進入這所中學是委屈,可是對於很多人,對於我來說!能進入這所中學那是要付出多少代價你知道嗎!咳,自己,家人,全都為了這個目標努力著,可是你!你……”不知道是說不下去還是已經耗盡力氣,田峰到最後的聲音越來越低,直至變成喃喃自語。
江亦停下手,低著頭,額前的劉海垂下來遮住了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
他的確是不考慮別人的,因為他不用。可是這一次,竟是他害了謹言嗎。他在門外聽到的田峰說的那些話簡直就像一道驚雷,把他震的無法動彈,無法思考。原來那一通電話,是謹言的求救,可是他幹了什麼!江亦覺得現在應該被揍的不是田峰,而應該是自己才對。
“我先拖他出去吧,再這樣下去會死人了。”一直沒有出聲的許桓走過來把田峰拖走,經過江亦的時候,第一次拍了拍他的肩,輕聲說,“好好談。”
許桓把門關上之後,整個病房時一片死寂,兩個人都沒有開口說話。很久很久,顧謹言才低聲說:“你還是走吧。”除了這句話,他還能說什麼呢?江亦會說的話無非就是對不起,他根本不想聽,他只想這人快點離開他的視線。
“……”江亦轉過來,張了張口,卻始終沒發出聲音。
“什麼都不要說!”顧謹言真害怕江亦說出那三個字,他只能急切地堵住江亦,“你走就好了,我是個男的,就當被狗咬了,你走吧!”顧謹言說到後來已經隱隱有了哀求的哽咽之音。
“謹言,你…”江亦看著顧謹言,最終下了決心,“以後,你離我遠點吧。”
江亦這樣說,是因為以前也有這樣的事發生的。總會有很多人想擠到自己身邊來,但自己身邊的人卻不斷地變少和更換。他們不夠強大,所以被嫉妒,被排擠,被打壓都沒有辦法。他能怎麼辦呢?難道對每個人都盡心盡力地保護嗎?沒有辦法的,其實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再聚集到我身邊來了,這樣就好了。而之所以這樣,他才喜歡許桓。許桓和他是一樣的,強大,不容侵犯。他不需要保護他。
顧謹言明白江亦的意思,他無話可說。他不是許桓,不是強者,他沒有資本和本錢,也沒有精力和實力去和江亦這種人打交道。可是江亦,你是擔心我有麻煩,還是嫌棄我是個麻煩呢。顧謹言很想這樣問,但想了想,覺得這話問出口未免太可笑,就好像是被江亦甩了的女人似的,全是酸澀的怨婦味道。
“恩。”良久,顧謹言才從被子裡這樣輕輕哼答。
就這麼一個字,他和江亦就會越行越遠,其實本來,他們就該是永不相交的平行線。
江亦關門離開之後,顧謹言縮在被子裡偷偷哭了。
沒有聲音,只是眼淚一直流。他從未想過從江亦那裡得到道歉和補償,然而在得知什麼也沒得到,並且還失去了的時候,還是難過,還是會痛。
他們本來就脆弱的關係,現在,隨著一聲輕輕的關門聲,也就這麼輕易地斷了。
暑假對於顧謹言來說只是一個漫長的復健過程,至於許桓和江亦,那已經不關他的事了。
高二的時候,顧謹言從寢室搬了出去,經過這件事後,他媽媽再也不放心,寧願花更多錢讓他住在學校的教師職工家裡。顧謹言當時還想,江亦恐怕高興瘋了,不過沒隔幾天他就知道,江亦也把寢室退了,據說是要準備出國的事宜了。到了高二下,江亦基本上不再來上課了。顧謹言偶爾會望著許桓,就像高一的時候,江亦整天對著許桓發呆一樣。不過他可不是喜歡許桓,他只是覺得,現在這個班上,只有這麼一個人,還讓他覺得高一和江亦稱兄道弟,恩,應該說是表面上稱兄道弟的日子,是真實存在過的。顧謹言很想去問許桓,江亦還有沒有在追你,但估計這樣問了之後會死得很慘。
總之,一切如昔,雖然江亦不在學校了,但還是有很多人會提起他,而這個時候,接下來的話總是“算了,江亦看不到了,我們還可以看許桓啊!”
高二的暑假是在無盡的補課中度過的,八月酷暑的時候,在像蒸籠一樣的教室裡,就在顧謹言昏昏欲睡的時候,他迷糊中好像聽到有人在說“今天江亦就要去美國了啊!”,然後又有女生非常可惜地大叫“那我們為什麼還要在這裡上課!我好想去送他啊!”接著,是周圍一群起鬨的聲音。無非就是“省省吧你!”這樣諷刺卻一針見血的話。
省省吧你。說得好。
顧謹言趴在桌子上,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