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像斷鴻一般的哀鳴。他看著我站起來:“程和安,你別想逃出我的手掌心,有雷深幫你也不可能!”
車子緩緩行駛在上山的窄路上,兩旁的綠樹投下的陰影時而擦過諾言的臉。他的面板很白,映在陽光裡,像快化了似的。
“諾言,你看!”我指著山坡上的一片桔林,“我小時候,家鄉栽滿了這個。”
諾言看著我,叫停車。“你等著。”他開門下車,笨拙地爬上土坡,走過幾棵矮樹,摘下認為最大最甜的三
18、煽情 。。。
個兩個桔子,一手拿一個,走到我面前:“給你。”
我錯愕地接過,桔子紅得很透,皮薄。
他小心翼翼地坐下,眉頭偶有微皺。
我把桔子剝了,手上沾滿黃色的水,抽出紙擦乾淨,將一半桔肉遞給他。他遲疑地接過,咬了一瓣。
我:“甜麼?”
他點頭。
我把自己的一半剝一瓣放進嘴,真的很甜。“你家下的人真有意思,在這半山腰種桔子,還種得這樣甜。”
他:“鄉下人,找點事做吧。你喜歡吃桔子?”
“不算,就是很久沒吃了,新鮮。”
我把另一個桔子握在手裡,車裡有一股桔子的清甜。諾言把手伸過來:“你的手我看看。”
我把手送過去。
他握著看了仔細:“指甲髒了。”
我抽回手:“剝桔子時掐進去的內皮。”
他抓過我的手,抽出紙巾:“別動,給你弄乾淨。”
我的手被他捏得有些麻,他用力很小心,輕輕的癢癢的,神情專注平和。我說:“諾言。”
“啊?”
“你早知道何冥是雷深?”
“嗯。”
我:“什麼時候知道的?”
“雷氏企圖脫離FM的掌控開始。我查了資金來源,查到何冥。”
我:“所以,那四千萬穿幫時,除了我一個,你們都知道真正的原因。”
他放開我的右手:“換一隻。”
我把左手遞給他:“為什麼不告訴我?”
“你會信我嗎?”
我撇了撇嘴:“所以虎子是你安排進來告訴我這些的?”
“可惜他死得太快了。”他細心地挑出指甲中的汙物,“我倒沒想過雷深請得到那樣的狙擊手。出事以後,我已找人全面檢視了四周的環境,相同的事情絕不會再發生。”
“我也沒想到何、雷深會那麼狠,”閉上眼,還能看見並肩奮戰的過去,我們從血與火中拼博而出,卻因金錢利益生死相抵。心中湧起無盡倦意,看著車窗外不斷閃過的繁盛綠樹,“其實我知道我不該怪你。虎子的死,小乾的……死,都不該怪你。可是,”我低下頭,看著腳底下白色的羊毛織毯,“到底是你親手打死的他。”
握著左手的雙手動作早已停滯,整個車廂內靜得聽見車輪嚓嚓摩在地面的聲音,樹蔭劃過車內,光影明滅之間,他的語氣早已不帶一絲起伏:“我知道。”過了很久很久,他轉頭看著我,“你就這樣恨著我吧,恨著我,總比無視我好。和安,你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愛你。”
19
19、剖白 。。。
鄉下的房子是二層洋樓。一樓會客,二樓臥室。樓外有個小庭院,兩邊種些不知名的紅黃花朵。諾言安排好各處的守衛,才上樓喝一杯茶。
我正在看電視。
電視上播放某處發生嚴重地震,死傷多少,捐資捐物多少,一片狼藉悲慘的鏡頭裡,閃過一雙相互扶持行走的男女。諾言看得有些痴了,端在手中的茶不小心潑了出來,燙在手背。他噝了一聲,撂下茶杯。
我抽出紙巾遞給他。
他擦乾淨了朝我笑:“如果我們這裡發生地震就好了。”
我白了他一眼,換頻道。
他在這裡坐不久,電話如催命符一個接一個地響。他不勝其煩,終於從沙發上站起:“我回去了。”
“嗯。”
他走到廊口,轉身看了我一會兒:“不要抽菸,晚上早點睡。”
我沒理他。
他出去。
我將電影片道從一按到一百,又從一百按回一,聽他下樓咚咚的聲音,聽樓下鐵門嘎地開啟,他的汽車嚓嚓地滑出去。
我望向窗外,還未到傍晚,但太陽已經顯出夕陽的韻味,天邊一角血紅。
“程少爺。”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