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請來醫生——一位穿VISE西褲的帥氣男醫——給我看病。男醫拿著冰涼的診器在我身體上游移,我看著他凝重的側臉心猿意馬。
“今晚我多吃一碗飯,”我看著一旁的方乾,“只要你讓他陪我睡一晚。”
男醫嚇得手抖。
方乾:“你閉嘴!”
男醫收起聽診器:“程少爺的身體很好,我開點健胃消食的藥,吃吃就好。”
方乾瞪了我一眼,送男醫出去。
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到了第二天,吃完早餐,方乾說:“陪我去見一個朋友。”
車子開到他常去的一間叫“1978”的餐廳。不知為什麼會叫這個名字。是這個店開在1978年麼?佈置極好,清一色的灰楠木桌子,雕成木樁的形狀,桌布紅白格子鑲嵌。每一桌佔地十平米,方便談話。
那位朋友還沒有來,方乾點了兩杯咖啡。在我的咖啡裡放了一塊糖和半杯牛奶。他記得我的習慣,
10、陽光 。。。
我感動得很幸福,卻又同時痛苦。
方乾:“這家店你記得吧?”
我:“嗯。”
“最初是小冥帶我來的。”
我不悅:“提他作什麼。”
方乾低下頭,神情間甚是委屈,啜了一口咖啡,便不說話。
咖啡廳裡有輕淺琴聲,我抬頭看場地中央坐在鋼琴前的女子。半腦丸的頭髮梳成馬尾,餘下披散。二十五六的年紀,神情專注。從何時起對女子不再心跳已記不起來,方乾的影子像用刀刻在心裡,愛恨交織、真情假意,我分不清。而我一向懶散,乾脆放棄分辨,一概不信。
過了一些時候,他的那位朋友總算來了。
朋友顯得拘謹:“方少,路上堵車,對不起。”
方乾笑:“沒事。坐。”
他看向我:“這位是……”
“我哥。”
我看了方乾一眼,看向朋友:“原來你不知道我們的關係,你們是什麼朋友?”
朋友呵呵地笑了兩聲:“認識不久。”
方乾:“你點東西喝吧。”
朋友點了杯南山,問我:“我聽說這裡蛋糕不錯,你要嗎?”
“隨便。”
他點了一塊巧克力芝士,我說:“我不要巧克力,有沒有草莓?”
接著問我老家在哪,父母是什麼人,若干旁枝細節。我煩,藉口去洗水間磨蹭好一會兒,出去時朋友已走。
坐下吃幾口蛋糕,方乾從外面進來。
“他怎麼說?”
方乾坐下:“什麼怎麼說?”
“你那個朋友,精神科醫生,說我有病嗎?”
方乾愣了一下:“他不是……”
我看了他一眼:“我那麼好騙?”
他:“……我只是擔心你……
“我只是問他怎麼說,抑鬱症?”
他沉默了一會兒,說:“輕度。”
我攤開手:“你看,把我綁在這裡,抑鬱症都出來了。”
“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真心覺得沒意思。你不放我也行,反正抑鬱症不會死人。”我站起來,將咖啡和蛋糕的碟子摔在地上,無視全廳客人奇怪的目光,微笑:“只是偶爾會做些無聊的事情。”
車上,方乾坐在駕駛位盯著副駕駛裡的我:“你安分點不行嗎?”
“不行。”
“為什麼?”
我轉頭看著他:“我討厭你。”
他臉色一變:“我承認以前我做錯,以後我改。”
我看向前方:“我不信。”
他扳過我的肩膀:“我是你弟弟!”他看著我,漸漸哽咽,“原諒我,求你。”
馬路上車流如織,人頭攢動。有笑得滿臉幸福的年輕情侶,在太陽底下展露無限光輝的青春。“把方氏還給我。”
他錯愕地抬頭。
我垂下眼:“做不到,不是嗎?”
他咬牙:“除了這個,其他都行。”
我看著他,極盡嘲諷。
他默然放開我,掛檔,
10、陽光 。。。
開車。
11
11、小冥 。。。
家裡來了一位客人,是同打天下的何冥,現在主管賬務,是方氏第二把交椅。他看到我有些緊張,沙發裡站起:“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