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的。”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諾言道:“好像有魚上鉤了。”
“嗯。”
“不收竿?”
我:“懶得收。我想睡了。”
“原來你釣魚是假,睡覺才是真。”
“那也不是,剛才時確想釣魚來著。只是這裡陽光好氣味好,人就犯困了。”
“那我不打擾你了。”諾言站起來,“我還有點事,先回了。”
“嗯。”
諾言看了看錶,吩咐管事的:“別讓程少爺睡太久,不然晚上睡不著。一個小時後叫他。”
我噗地笑了出來:“原來你還管這種事。”
“我也不是什麼人都管的。”
我:“……”
諾言:“有些事,久了你就知道。”
我放下釣
7、不易 。。。
竿,閉上眼睛。
微風徐徐吹過來,裹著草葉泥香,輕碎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一覺醒來已是下午兩點。回到房中洗了個臉,用涼水揉揉眼睛,聽見有人敲門:“程少爺,少爺請您去書房。”
跟著僕人上三樓,轉幾個彎,進走廊最深處的房間。張諾言穿著灰色的高領羊毛衣,稱得臉小脖細,乍一看只有十八九歲。
我的心繞了幾個圈圈,看見張諾言抬頭,綻開笑,伸手指著前面的沙發:“坐,”他笑得越發燦爛, “你剛才看什麼那麼入神,我臉上有髒東西?”
我死豬不怕開水燙:“恰恰相反。我剛才忽然覺得你長得不錯,是我喜歡的型別。”
他怔了一下,兩頰微紅:“你真是快人快語。”
“就這麼個脾氣。”我想了想,“那只是一瞬間的感覺,作不得真。”
諾言:“那什麼才作得真?”
什麼才作得真……
十年的感情同生共死、相濡以沫作得真麼?
我搖搖頭:“我不知道。”
“我說過,有些事,久了你就明白。”他從手邊拿起一疊檔案:“這個你看看。”
我瞧他臉上已換了一副神色,便知是正經事,認真拿起檔案看。厚厚的幾十頁紙,才翻了幾下便忍不住道:“這、這是……”
諾言點了點頭:“我如今不知怎麼辦好。”
我越看越慢,諾言等不急:“依你看該怎麼辦?”
“……”
諾言:“我這裡還有一份東西。”
我接過,才看一眼,便震住了:“你這東西哪裡來的?”
“我自有線人。你以為這是假的麼?”
我搖頭:“確是他的語氣。”不禁在心中長嘆了一口氣,深深地覺得悲哀,抬頭看向諾言:“你想怎麼樣?”
“我想你明白,如今我們才是一條船上的人。”
於是這般那般,確定了一個計劃。雖然我覺得這計劃有點卑鄙,但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所以跟他一起卑鄙。
諾言書桌放著一張照片,鑲在鐵相框裡。像是外國的某所大學。他穿著淡黃開襟毛衫,淺笑著看鏡頭,背後有來去的黃頭髮外國人。
我看了看照片再看看他:“你今年多大?”
他一邊收拾檔案一邊說了年份。
我吃了一驚,半晌找不到話說。
世上人都有難處,我對自己的遭遇不甚在意,方乾從小跟著我,小小年紀亦吃苦無數。只是沒想到這個生在豪門世家的男孩,也這般不易。
他看上去溫潤如玉,臉上呈現未受摧殘的完滿。
“我一九九四年生的。”
那麼,他才十七歲。
那一年,我二十五。方乾二十。
8
8、小乾 。。。
我瞅著鏡子裡據說是某名牌設計師量身打造的禮服,捋著肩膀上一叢高高翹起的不知道什麼雀兒的毛,囧。
“程少爺,時間到了。”
可恨只有這一件禮服,酒宴又一定要去。只得硬著頭皮出房門。
諾言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報紙。他穿著黑色西裝,領口用深藍絲帶打結,傳統中點綴時尚。
我十分不滿:“你怎麼給我訂套這樣的衣服?”
諾言回過頭,定定看了我一會兒:“不喜歡?”
我用力捋著那串上翹的雀毛:“這個、這個是什麼?”
“今年流行這個。”
我怒目:“那我們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