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他一下眼睛就會亮起來,“回來啦!”
當時我不敢承認,那時候我心裡感動的不行。
還好有一個人在等我,在乎我。
但我知道,這種等待並不是我想象的那個原因。
他只是寂寞。
一個十二歲半大的娃娃,獨自一個人寄住在別人家裡。
面對陌生的環境,還好身邊有一個同齡人不是?
而且這個人是你的親戚,比外面新認識的朋友要可靠得多吧?
能跟這個人說說心裡話,還是不錯的。
沒關係啊,垃圾桶而已麼,我願意。
說實話那是我覺得挺虧欠他的。
明明是來學習的,卻被迫的參與進我家裡的爭吵來。
父母三天一大吵兩天一小吵,輕的時候摔盆砸碗,重的時候大打出手。
弄得樓下醫院的護士大媽都想給他們打折了。
而且更悲劇的是,他的到來漸漸成了矛盾。
這並不是他的錯。
父母只是想要找個藉口發洩一下生活和社會帶給他們的不滿和憤怒而已。
青哲才是那個真正可憐見的。
他在家裡的時候受的那可是眾星捧月的寵愛。
從小到大軟軟糯糯的小包子一個,真是人見人愛的主兒。
不成想,為了自己的未來,脫離家人自己奮鬥這麼一次,直撞上了這種明槍暗箭的抵制。
每天回到家,盡是明嘲暗諷的責怪,□□裸的告訴你,你永遠不屬於這裡。
就算你點頭哈腰,春風滿面,全力討好,那也得看我們的臉色。
高興了,寵你笑笑,摸摸你;不高興了,孫子,哪涼快哪待著去,別自找不痛快,爺煩著呢!
老頭子和老媽的脾氣加上董青哲溫吞的性格,我只能說,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但也沒辦法了,是他拼命想來的,現在想回去,晚了。
那種被人排斥的孤獨,沒人比我更清楚了。
明明沒做錯什麼,身邊的人卻都離你遠遠的,似乎你就是最新型的絕症患者。
恨不得你壓根就沒出生在這世上。
所以,做個垃圾桶麼,太容易,怎麼不可以?
我在學校裡交際圈不廣,只有幾個不錯的朋友,但卻都比不上他。
不同的話,總要說給不同的人聽。
也許就是因為我們互相太知根知底,把對方當成了唯一的救命稻草,又怕彼此背叛對方,我們對彼此愈發好起來。
有個什麼好東西,總想著給對方帶。
我喜歡看他拿到喜歡的東西時候發亮的狐狸眼,上挑著,閃著光,輕輕地滿足的笑起來,露出只有右邊臉才有的梨渦。
真漂亮。太漂亮了。
我每次都會衝上去掐他的臉,“這手感!回去剁了包餃子,保管鮮嫩多汁嘿!”
剛開始他會“嗚嗚”的叫喊別掐了,後來乾脆直接掐我的臉,報復。
然後我給他帶東西回來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最重要的是,他挺理解我的。
因為我總是損別人,嘴賤,一說點什麼掏心窩子的話,朋友都噓我。
還是那句話,不同的話,總要說給不同的人聽的。
有一次,跟他出門看電影,坐在麥當勞裡等進場。
突然看見旁邊一對父母照顧一個淘氣的要死的小孩。
小孩不停地跑來跑去,開了嗓子吼個不停。
要是我攤上這龜兒子,早一巴掌上去了。
結果那個母親追著他跑,“乖啊,寶貝,吃完了再跑好不好?聽媽媽話,有肉肉吃的……”
那個父親坐在座位上,把薯條,漢堡,醬汁,可樂,玩具一一開啟,再整整齊齊的擺成一排,然後用薯條沾了一點番茄醬,回頭喊:“寶貝,來,爸爸餵你吃,別跑了!”
我盯了他們看了兩分鐘,青哲疑惑,扭過頭來和我一起看,臉色一下就變了。
“哥……”
“恩。”我回答,“只是觀察一下正常的父母和孩子的相處方式而已。”
“……”
他沒說話,把自己點的麥樂雞沾了醬給我一塊。
媽的,真他媽感動,我都不想承認。
第 2 章
天知道,就算這樣,我也想這麼過一輩子算了。
可是該來的還是回來,紙包不住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