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力,竟令所部放棄濟南,擅離作戰地域,已退至魯酉單縣、城武、曹縣一帶,僅留少數部隊於黃河沿岸與敵相峙。李宗仁見津浦路北段大門洞開,徐州受到威脅,遂嚴令韓復榘將所部開入泰安,以泰山為根據地指揮地方團隊打游擊戰,牽掣磯谷師團南下。不料,韓復榘竟復了李宗仁一個拒絕執行命令的電報:“南京已失,何有於泰安?”李宗仁氣得兩眼冒火,但卻拿韓復榘毫無辦法。韓復榘不僅不願回泰安去打游擊,連山東也不願要了,他將所有公私貴重財物悉數裝上火車皮,由津浦路經隴海路轉入平漢路,一直退到第一戰區的課河一帶。李宗仁見韓復榘竟由山東跑到河南去了,再次嚴令韓執行軍委會關於“各戰區守土有責,不得退入其他戰區”的命令,不得違令擅自退入第一戰區防地。韓復榘同樣復了李宗仁一個馬馬虎虎,滿不在乎的電報:“全面抗戰,何分彼此?”李宗仁見了氣得大叫一聲:“我看你韓復榘不要命了!”遂將韓的所作所為密電報告軍委會。蔣介石對李宗仁的報告非常重視,當即召何應欽、白崇禧、陳誠到辦公室開會。
“這個,這個,你們看怎麼辦好?”蔣介石在辦公室裡踱著步,回頭向何、白、陳三人問道。
“怎麼辦?我看就是一個字,”政治部部長陳誠火爆爆地將手往下一劈,嘴裡蹦出一個字來:“殺!”
“對!”白崇禧與陳誠在公開的會議上,幾乎從來就沒有過一致的意見,可是這次竟不謀而合。白崇禧說道:“若讓韓復榘自由進退而不加以制裁,軍紀蕩然,民心喪失,為此不獨參加抗戰的一百八十餘師及四十餘旅喪失信心,全面戰事亦無法指揮,則何以貫徹委座抗戰到底之決心!”白崇禧馬上從韓復榘的言行聯想到汪精衛剛才在會上的態度。
何應欽對此沒有立即表態,他是個慢性子,一向對重大事情不急於表態,囚此很少出岔子。可是,偏偏在不久前發生的“西安事變”中,他因過急行動,欲取蔣而代之,結果差點下不了臺。原來,當何應欽得知蔣介石在西安被張學良、楊虎城扣留後,不禁欣喜欲狂,他認為這是取蔣而代的千載難逢的機會,他一反過去那種慢吞吞的脾氣,立即採取積極行動,力主派大軍討伐張、楊,力主派轟炸機群夷平西安,以置蔣於死地,力主迎接尚在國外的汪精衛回國主持大計。他並且已準備好了一套上臺後“統一黨國,革新政治”的方案,黨務方面,推汪精衛為國民黨總裁,領導全黨;政府方面,保留林森國府主席職位,以汪精衛任行政院長,孫科任立法院長,於佑任仍任監察院長,宋子文仍任財政部長,白崇禧為軍政部長。軍事方面,何應欽取代蔣介石任軍事委員會委員長,以李宗仁、馮玉徉、閻錫山為副委員長。
何應欽正做著“登基”的美夢,誰知“西安事變”和平解決,張學良把蔣介石平安地送回南京。何應欽做賊心虛,驚惶萬狀,只好硬著頭皮向蔣介石報告道:
“應欽聞委座在西安蒙難,欲仗大義,伸國法而不得已,乃主張以軍事討逆……”
“嘿嘿!”蔣介石冷笑一聲,說道:“敬之兄,難得你一片好心!”
何應欽聞言,背皮發涼,心中發顫,只等蔣介石的宰割。誰知事後蔣仍重用他,並不追究他的責任,何應欽既感恩戴德,又惶惶不安,從此更加謹小慎微,不敢造次。在最高國防會議上,他見汪精衛擺出一副挑戰者的架勢,責難白崇禧和馮玉祥,他深怕汪精衛也會問他什麼叫“抗戰到底”,因此只管把頭垂到胸前,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自己那有些微微突起的富態的肚皮。還好,汪精衛的挑戰終於被馮玉祥擊敗了,汪負氣地退出了會場,何應欽這才鬆了一口氣,慢慢地把頭抬了起來。可是,想不到散會後蔣介石又把他和白崇禧、陳誠留下討論韓復榘的問題,這次大概又離不開表態。
他待陳、白二人都毫不含糊地表示要嚴辦違犯軍法的韓復榘之後,才慢慢地謹慎地說道:
“我同意辭修和健生的意見。”
“這個,很好。”蔣介石見何、白、陳三人意見一致,便說道,“自七·七事變以來,華北敵軍已侵佔北平、天津、太原、張家口,國軍已退至黃河南岸;南線敵軍則佔據了上海、南京、杭州。目下,南北敵軍正調集重兵,欲攻佔徐州,打通津浦線,貫通南北戰場,進擊中原。若徐州失守,則武漢將處於敵之半圓形包圍。因此,懲處違抗軍令的韓復榘,殺一做百,藉此樹立綱紀,使士氣振作,民心奮發,方能守住戰略要地徐州。”
“韓復榘擁兵八萬,不遵軍令,膽大妄為,如處理不善,激成事變,既損實力,又糜爛地方,望委座深思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