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
“嗯,很好!”蔣介石點了點頭,“目下,北方馮、閻的反動勢力已被徹底消滅,環顧中國,只有你們大半個廣西和小半個江西尚與中央對抗。江西共匪,佔領贛南為根據地,企圖武裝奪取政權,吾人是黃帝子孫,與共黨勢不兩立,中央有把握消滅赤禍!”
蔣介石盯了黃紹竑一眼,嚴厲地說道:“廣西問題,必須馬上解決,一定要將李、白捉拿解京究辦,犁庭掃穴,使桂系勢力永不能滋生!”黃紹竑面色惶恐,不敢說話。
蔣介石又盯了黃紹竑一眼,接著說道:“季寬兄應當為中央解決廣西問題貢獻力量。我準備提請國民政府,任命你為廣西善後督辦。”
“主席……”黃紹竑內心暗喜,面色仍帶惶恐,正要推辭一番,蔣介石卻不讓他說下去。
“放心,我即命陳濟棠來京,著陳轉令餘漢謀部,予你以必要的助力,使你能順利返桂辦理廣西善後事宜。”
談話到此結束,黃紹竑懷著且喜且憂的心情,回到下榻處的安樂酒店。這安樂酒店在南京也算得上流酒店,酒店的老闆不是別人,正是黃紹竑從前的上司——當年的模範營營長馬曉軍。自從黃紹竑奪了馬曉軍的“本錢”,將馬部幾百殘兵率領投奔李宗仁後,馬曉軍曾到容縣陳家祠堂來找黃索還老本,黃紹竑把他嚇跑之後,他一直懷恨在心。今見黃紹竑宣佈脫離李、自,隻身來京歸順中央,馬老闆認為正是報仇雪恨的時候,便糾集一小撮人,包圍黃紹竑住的房間,大貼標語。一時間,南京街上和安樂酒店旅館部即出現了許多“打倒破壞國家統一的罪魁禍首黃紹竑!”、“打倒替桂系實行苦肉計的奸賊黃紹竑!”、“打倒欺騙中央的黃紹竑!”的標語。馬曉軍又上書國民政府,要中央懲辦黃紹竑,不要為其“苦肉計”和“緩兵計”所矇蔽。
黃紹竑躲在旅館房間裡,急得象熱鍋上的螞蟻一般,他既怕馬曉軍派人衝進來將他毒打一頓以解當年被奪權之恨,又怕這一陣風波攪亂了他的計劃,使蔣介石懷疑他是與李、白密謀打入中央的認因為他在香港的時候,港粵報紙便曾揣測他是假投降,用孫行者鑽入鐵扇公主腹中翻跟斗的辦法,替桂系解脫困境。黃紹竑一邊命他的兩名隨從把守房門,一邊在房中急切走動謀思對策。他忽然發現桌上有一部電話機,便抓起話筒,給蔣介石的侍從室打電話,不一會,話筒中便響起蔣介石那寧波腔:
“季寬兄放心,我即命人前去彈壓,這個,中央是絕對相信你的,不要顧慮,唵,不要顧慮。”
黃紹竑明知,蔣介石是不會絕對相信他的,只不過欲利用他在桂系中的影響,來收拾李、白罷了。而黃對蔣,也是出於一種利用,他要利用蔣介石消滅桂系的迫切心理來達到升官發財的目的。現在,既然蔣介石要利用他,就不會讓馬曉軍搗亂。果然,蔣介石放下電話筒不久,幾輛警車和一隊警察,便開到了安樂酒店門前,首都警察廳廳長吳思豫親自前來替黃紹竑解圍,警察們一頓棍棒,將鬧事者驅散了。馬曉軍本是個膽小如鼠的人,經這一彈壓,嚇得再不敢亂說亂動,每日只以好酒好菜招待黃紹竑。一個星期後,陳濟棠奉召到京,蔣介石在官邸同時召見黃紹竑和陳濟棠。蔣介石命令陳濟棠以軍事力量幫助黃紹竑上臺行使職權,著陳回去即在梧州設立前線指揮所,命餘漢謀部溯江而上,進攻廣西。又命黃紹竑隨陳返回梧州,設立廣西善後督辦公署,收拾廣西局面。陳濟棠領命,唯唯而退。蔣介石留下黃紹竑,將一張面額二十萬銀元的支票交給黃,囑道:
“這是給季寬兄籌備就職用的,請先收下,如果以後有更多需要的話,隨時可以打電報來要。”
黃紹竑收下那二十萬元支票,說道:“廣西民風強悍,一向仇視客軍,近年來,中央軍、湘軍、粵軍、滇軍數次入桂,皆遭失敗,中央如用武力解決李、白,恐怕曠日持久,不僅地方糜爛,還將影響江西的剿共戰爭。”
黃紹竑正是不想打仗才從廣西跑出來混的,如果他再回梧州去,跟在餘漢謀的粵軍屁股後面與李、白打仗,不見得能將李、白消滅,如果失敗,既不能見容於李、白,也不能見容於蔣介石,結局不堪設想。即使消滅了李、白,桂系徹底覆滅,蔣介石也不見得會重用黃紹竑。黃紹竑希望在蔣介石和桂系之間有一種平衡,一種可以走鋼絲的平衡,他可以憑著自己的手段,從這一頭走到那一頭去,又從那一頭走到這一頭來,兩頭的好處他都可以分享。既然中國這塊土地上能造出那麼多的派系來,為什麼不可以造出一些專吃派系摩擦飯的人來呢?打,需要人煽風點火;和,需要人奔走牽線,黃紹竑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