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李、黃政治、經濟上的命脈。李宗仁則據著玉林五屬一帶,命他的參謀長黃旭初看守著桂平。然而南寧又是他們的大本營。從南寧到梧州、形成了一字長蛇,如果我們集中主力,南下猛擊桂平,截斷大河,這條長蛇便首尾難顧,然後一舉便可攻下南寧。佔據南寧後,我順流東下,再從賀縣派一支精銳部隊,夾擊梧州,便可將李宗仁,黃紹竑連根拔去!”
“好!”沈鴻英重重地拍了一下虎皮椅的扶手。
“為了迷惑李宗仁、黃紹竑,我們可用疑兵之計,佯攻梧州,使李、黃把注意力集中在梧州,我則與鄧佑文師長率全軍主力一萬餘人由武宣南下,猛擊桂平,截斷大河,然後攻奪南寧。”鄧瑞徵說道。
“就這麼辦!”沈鴻英又重重拍了一下虎皮椅的扶手說道:“梧州那邊,我叫沈健飛師聳去佯攻,鄧參謀長和鄧師長率主力出桂平。我在桂林聽你們的好訊息!”
卻說文逸俊來到南寧之後,便住進了南寧酒店最豪華的頭等房間,安頓之後,即派隨從持名刺去邀請黃紹竑、白崇禧、夏威、俞作柏等保定軍校同學前來飲宴敘舊。黃紹竑遠在梧州,白崇禧因病不能見客,只有俞作柏、夏威前來酒店看望,因黃、白不在場,文逸俊和俞、夏扯了一陣之後,覺得不著邊際,便決定第二天去拜會李宗仁。
李宗仁在督署會議室接見了文逸俊,文逸俊見李宗仁穿一套普通灰布軍裝,小腿上打著人字裹腿,著雙青布千層底布鞋,要不是腰上扎著條寬皮帶,那模樣簡直和士兵差不多。文逸俊暗想,大概廣西貧瘠,財政拮据,李部餉項短缺,因此作為全軍主將的李宗仁,也不得不如此打扮。想到這裡,他和李宗仁應酬了一番之後,忙開啟他那隻黑皮箱,從裡邊取出一隻長方盒子,將盒子蓋揭開,裡邊閃著一片黃燦燦的金光,文逸俊將盒子捧到李宗仁面前,笑道:
“這是四十根金條,唐蓂帥送給李督辦的,請笑納!”
李宗仁臉色嚴肅,一手將那金條盒子擋了回去,說道:“文先生,我們革命軍人不講這一套,有話儘管說吧!”
文逸俊碰了釘子,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但仍裝著笑臉說道:“李督辦為人廉正爽直,可欽可敬!”他放下那盒金條後,說道:“唐蓂帥不久將去廣東就任大元帥之職,抵穗後,當和西南各省軍政首要擬訂犯伐大計。”
李宗仁道:“中山先生雖已去世,但北上之前已委任胡展堂①先生為廣州大元帥府代帥,唐蓂帥到廣州就大元帥職,不知是何意圖?若要會商北伐大計,為何不在昆明開會?”
①胡漢民字展堂。
文逸俊聽李宗仁說話很硬,料想李是在對唐東下就職透過廣西討價還價,便連忙又一次開啟那隻黑皮箱,取出兩張委任狀來,遞給李宗仁道:
“這是唐奠帥給李督辦和黃季寬的委任狀。”
李宗仁見那委任狀上赫然寫著“委任李宗仁為廣西軍務督辦”,另一紙委任狀上寫著“委任黃紹竑為西軍務會辦”,他把那張委任狀看過之後,仍交還給文逸俊,冷冷說道:
“請你回去轉告唐蓂帥,我和黃季寬現今的名義是孫中山先生委任的,孫先生雖然與世長辭,但我們還是照樣擁護他的!”
文逸俊見李宗仁說話嚴厲,似無商量的餘地,但仍不放過最後一點拉攏的機會,說道:
“李督辦何必如此認真,目下廣州軍政府雖由胡漢民代帥職,但胡先生究系文人,無拳無勇,難以服眾,唐蓂帥序下就職,乃是天意,天意不可違也。蓂帥願送四百萬兩雲士給李督辦作為酬傭,一俟煙土運到南寧,便請李督辦和黃季寬通電就唐蓂帥所委之職,擁戴蓂帥東下廣州就職。”
四百萬兩煙土,價值七百餘萬元,這對軍餉窘迫的李宗仁部隊來說,是何等的具有吸引力!但是,這嗟來之食,吃下去是要肚子痛的,況且孫中山先生屍骨未寒,便作謀叛之舉,作為革命軍人,這是莫大的恥辱。李宗仁雖然沒有見過孫中山的面,但聽白崇禧多次詳談和孫中山見面的情況,對孫中山先生的為人深表敬仰,只可惜廣西戰亂,戎馬倥傯,無緣到廣州去拜謁孫中山先生,親聆垂示。現在,唐繼堯借孫中山病逝北京之機,妄圖趁火打劫,出兵東下,奪取兩廣地盤,對唐繼堯的司馬昭之心,他早已怒火燒胸,但出於禮貌,不便發作,只是態度嚴峻地說道:
“值此中山先生在北京病逝之際,唐蓂帥忽欲率大軍前往廣州就職,難免不遭國人非議。因此,蓂帥入粵,必將引起兩粵內訌,此行於國於民均是災難,我李某人對此實不敢苟同,更不敢擁戴。希文先生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