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悠悠地說:“難得的是心意。那天,在拍賣會上,我們看中了這條項鍊,本來志在必得,誰知半路殺出程咬金,它,被一個闊少拍走了。”
“啊?”芳菲的嘴還沒來得及合上,蔚藍的聲音又像小溪一樣,在耳邊響起。
“那晚吃飯的時候,我還想著這隻‘蝴蝶’,悶悶不樂的。誰知,他就像變魔術一樣,拎起它,在我眼前晃,一下、一下……”
芳菲聽得痴了過去。
“原來,那個闊少是他讓朋友假扮的,人家竟價,他付錢,只為給我驚喜。他說不為別的,就為這顆鑽石的名字——愛神蝴蝶,也一定要買給我!”蔚藍的臉上漾出迷人的微笑,芳菲心中一陣悸動,目光不自覺地掃向凌遠,這樣的禮物、這樣的男人,有幾個女人能抗拒?
“芳菲,我怕”。蔚藍似乎醉了,沒頭沒腦地說。
“你這麼幸福,還有什麼可怕的?”
“也許因為太幸福,所以太怕失去,你不會明白的。”蔚藍突然神經質似地抓住芳菲的手。芳菲感到蔚藍手心冰涼,看到她眼中有惶恐閃過,不禁想,如果幸福可以轉化成一隻只有形的手該多好!那樣,牽住某人的手,就能牽住一生的快樂。遺憾的是,現實生活中,快樂與痛苦、希望與絕望,往往握在同一個人手中,當你牽住他的手時,牽起的,永遠是五味雜陳的歲月……
第六十五章 山雨欲來
人們常用流水來比光陰,但在芳菲看來,在野三坡的一天一夜,流逝的比水快。這就像長途跋涉的旅人,突然看到了好風景,卻只停留了短暫的幾分鐘,就被迫繼續趕路一樣,讓人意猶未盡。
回程的車上,與芳菲有同樣感觸的人不在少數,於是有公關部同事建議,全部門的人,再找個館子大快朵頤一番,似乎這樣,秋遊的快樂就可以延續。
第一個反對的是蔚藍:“不巧,今天約了男友吃飯。”
芳菲說:“呵呵,有男友真煩!像我這樣姥姥不疼,舅舅不愛的,就自由多了。”
阿峰說:“我今天也有事,不去了。”
芳菲很意外,阿峰從來是和自己行動保持一致的。她偷看了他一眼,發現阿峰正望著蔚藍,嘴角有一抹奇異的笑。
回憶到阿峰那天的笑,芳菲打了個冷戰,逃避似地不願再追憶。窗外,半輪殘月灑著清光,默默照著冷暖人間。芳菲拉上窗簾,月亮和略帶悲傷的心情,一時都消失了,她一頭撲在床上,跌入了沉沉的夢鄉。
接下來的幾天,日子過得平淡如水,直到丹尼斯從美國回來。
那天清晨,芳菲看到丹尼斯的辦公室亮著燈,心就莫名地狂跳。一個個問題在腦海中輪番穿梭。丹尼斯有沒有向總部報告庫房的亂像?裡萊斯威的事他們有沒有調查?湯姆有沒有從中謀利?最後的處理結果是怎樣?就在她胡思亂想間,丹尼斯走出了辦公室,他看上去很憔悴,但眼神犀利如常。他深深看了芳菲一眼,什麼都沒說,又好像什麼都說了。芳菲馬上“看”懂了他的眼神,心開始迅速往下沉。
丹尼斯走進湯姆的辦公室,關上了門。湯姆早丹尼斯幾天從美國回來,他過去幾天,工作如常,顯然什麼都沒察覺。但,此時的他,心中一定已如翻江倒海。她聽不到那扇緊閉的門後的任何動靜,但,她確信,此時屋中,正是聲浪起伏,唇槍舌劍,當一切重回寂靜之時,便是大局已定之刻。
那扇門直到午飯時分,才開啟,本來就憔悴的丹尼斯似乎更憔悴了,看得出,他身心俱疲。湯姆在丹尼斯離開之後,又狠狠關上門。
很快芳菲接到了丹尼斯的電話:“FIONA;你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第六十六章 暫時相安
很快,芳菲出現在丹尼斯辦公室,令她意外的是大衛也在。
“FIONA;從現在開始,所有湯姆的簽字全部無效。你把手頭他稽核過的檔案都交給我。還有,馬上通知銀行終止他在支票和公司信用卡上的簽字權”他嚴肅的語調,可以令不懂英語的人聽了,神經也莫名繃緊。
“丹尼斯,到底……”
丹尼斯面無表情地說:“湯姆今天就會離開公司,現在當務之急是整理庫房的亂帳。”他把頭扭向大衛說:“這方面你全權負責,原來的存貨主管愛麗絲轉作你的助手。她人很好,但專業上較弱。過去很多問題,如果她在第一時間發覺,就不會有今天的亂局。”
大衛下意識地挺了挺脊樑,微笑著點點頭,似乎很願意承擔這個千斤重擔。
他的反應讓丹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