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進去。
“小姐，你的身份證。”
“我的什麼？”
“身份證，我懷疑你不到十八歲。”一個穿著保安制服的人說。
芳菲是從辦公室臨時“出走”的，哪會有先見之明地帶好身份證？西方人經常對東方女人的年齡感到困惑，芳菲嬌小的身材，更讓人誤判她的年齡。
“你說對了，我其實只有八歲，不好意思”。芳菲自嘲地一笑，轉身離開。都說人生如賭，可有時，你連賭的權利都沒有。芳菲這樣想著，索性一屁股坐在了賭場的石階上，像個失意的孩子。她望著眼前的車水馬龍，突然有一種深深的倦意，在帝豪她也曾有過這種感覺，那次，是因為蔚藍。
第一百零二章 路比情長
那是一個週一的上午，蔚藍為照顧母親又請了假，芳菲再次代她出席了經理例會。那天的會開得格外沉悶，輪到凌遠講話時芳菲才勉強打起精神。
凌遠先是對各部門的工作作了總結。他清晰的思路令芳菲讚歎，暗想，若是自己到了生活已擰成一團亂麻時，不知是否在工作中還能保持這樣清醒的頭腦和敏銳的反應力。正想著，凌遠突然轉換了話題，而接下來從他口中吐出的每一個字都重重敲在芳菲心裡。
“最後要說的是公關部經理蔚藍私帶燕窩出店的事情，這種行為破壞了酒店的規章制度，在員工中造成了很壞的影響。我代表酒店管理層宣佈，蔚藍女士從即日起被酒店除名。”此時的凌遠面無表情，而會場中其他人，都拼命不讓震驚爬上臉龐。唯有芳菲，愣愣地張開嘴，卻一個字都說不出。
“散會。”凌遠說完，就率先走出了會場。
芳菲回過神後，沒有回公關部，而是直接去了醫院，還沒等推開病房門，蔚藍便躡手躡腳地出來了。
“從窗戶裡看見你來了。”
“伯母怎麼樣？”
“醫生說，不過是拖時間罷了。”
蔚藍的眼淚幾乎奪眶而出，過了很久，她才勉強恢復平靜問：“今天來，有事吧？”
“啊，沒什麼。”芳菲實在不忍心說出另一個壞訊息。
“你倒是好心，可惜，他剛給我打過電話了。”
“凌遠……都說了？”
蔚藍本想強撐出笑容，誰料淚竟在無知覺中滑落。
“他跟我說了那個決定。我當時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讓他再一字一句地重複一遍，他卻說不下去了……”蔚藍慘笑道，“相信嗎？我居然沒有罵，沒有鬧，只是說，凌總，祝你前途無量！”
芳菲倒吸口氣，既驚歎於蔚藍的堅強，也被她眼中的絕望擊得心碎。
“我終究輸給了依雲，不，是輸給了凌遠的前途！”
“事情哪有這麼絕望？”芳菲此刻只想安慰蔚藍，不經思索地說，“也許這樣一來，你們反而有將來。”
蔚藍呆呆地望著芳菲。
芳菲繼續說：“聽說，他在帝豪的情勢和自己投資的專案，都到了依雲家不出手就滿盤皆輸的地步。事業，在一個男人心中的分量，根本是我們無法揣摩的。你脾氣倔犟，不肯辭職，他萬般無奈下，作了這個選擇，但心裡對你的虧欠一定無以言表。看吧，等風頭一過，他就會回來找你。況且，在帝豪，太多雙眼睛盯著你們，表面上近在咫尺，實則遠似天涯。離開酒店，反而可以自由自在地出雙入對。”
蔚藍苦笑：“你以為依雲會放過我們？”
芳菲說：“也許，凌遠只是用她一時，等他地位穩固後，就會來找他真正愛的人。”她說著說著，自己不由得都堅信，這就是凌遠心中的計劃。
“可，為什麼他事先一點風聲都不露，還拒絕見我，拒絕接電話？”說到這裡，蔚藍憤憤難平。
“你要他跟你說什麼？辭職，已被你拒絕了無數回。提前告訴你他的決定？萬一你大鬧帝豪怎麼辦？他可是個極好面子的人……”
蔚藍淚落如雨：“他好面子，就不能給我留點尊嚴嗎？”
芳菲看得心酸，說：“我想，他實在是逼不得已，情勢好轉後，他一定會來向你請罪。蔚藍，相信我的判斷力，相信他的感情。”
蔚藍漸漸止了淚，說：“告訴他，我要見他。不管怎麼樣，他要把心裡的打算明明白白說清楚！”
“我拖也要把他拖來。”芳菲信誓旦旦地說，說罷轉身就走。
“等等，我們一起吃晚飯吧！”蔚藍說。
“不巧，今天是父親一個老朋友慶壽，改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