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我還可以做一些實際的拯救吧,但是現在……現在我做什麼都只是徒勞了。我已經不是原來那個我了。
她在衝著我笑,我身體一震,又投入了她的懷抱。
8
我不知道為什麼一切都需要骯髒的貨幣來交換。這是一個物慾橫流的時代,也許吧,這就是我存在的時代。從開始到結束都只是同一個時間,從那時到現在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我為什麼要想那麼多呢?我現在還年輕,但我終會不再年輕,是虛度光陰嗎?我不這樣認為。我的生命它不長,不能用它來悲傷。我記得,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位哲人曾這樣說過。
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是不是在替我履行著本該是由我執行的義務呢?我想說聲感激,因為你是我的老師,我的朋友,我的親密夥伴,可是,每當我一有了這個念頭,頭就會莫名的疼痛起來,就像是上次有月光的時候一模一樣。
我在陰暗的角落發現一朵暗白色的花,它在努力的開著,彷佛是在對我進行著最大限度的嘲弄。
9
我很害怕死亡。
死神曾經不止一次的從我的身邊走過,他把我的眼睛合上又開啟,就這樣一次又一次的重複著這簡單而又複雜的遊戲。我一直在抵抗著什麼,想不讓他再這樣恣意的折磨我了,離我遠一些吧,或者乾脆讓我痛快一些吧!可是他根本不理會我的哀求,反倒是變本加厲了。於是這種遊戲逐漸的模式化和完美化。
看到那些枯萎了的花都衰敗的低下了頭,看到它們傷心欲絕的樣子,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死亡是我無法預測的,也是我沒有辦法拋開的。——我突然間明白了這一點!
恐懼!突如其來的恐懼!我終會離開,你也會的,還有——我們偉大的生命之樹。
10
我繼續著我的尋歡作樂,可是已經完全沒有原先的興致了。我和媚娃有過一段談話。
“你為什麼總是不能真正的笑一笑呢?這是一個多麼炫目和多彩的世界啊!我們的日子不多,微笑是多麼快樂的啊!而且,還有我啊!”
“我不知道……也許,我的生活原本不該是這樣吧……”
“你從出生到了現在,經過了這麼多年,應該有了很多美好的設想吧?這些都是你的資本啊!青春是不會等你的!”
“是麼?我看不清自己的生活,可是我覺得現在已經沒有了動力。我找不到自己在家鄉時候的那種感覺了。”
“你已經厭倦了這個浮華的世界?”
“也許……可是……”
沒等我有什麼反應,就又有一道光襲來,於是我又陷入了昏迷。
11
生命就像是一朵冷清的花,殘缺而又寂靜。它包容著進化的整個過程,不甘寂寞的為我們每個人做著嚮導。沒有什麼能阻止這一切的發生,因為這是一個一直前行的存在。有溫和的愛給它提供著支撐,這讓它可以毫無顧慮的生長,只要這愛不曾結冰,它就能維持最最舒適的狀態。可是,愛不會永遠新鮮,也不可能永遠都存在。——於是,這朵花最終還是會哭泣著枯萎。
無常麼?也許吧。其實又有什麼能夠安穩呢?所有問題都是沒有固定答案的啊!無論是新來的還是已去的,其實都應該被珍惜——或者說是珍藏——因為那畢竟是美好的。
不要徘徊了。抬頭,看到陰霾的天空,好像是一張凝重的臉。彷佛熟悉,但是又一時回憶不起。
12
我還在繼續暈……
知覺,都不見了。
13
睜開雙眼,我看到自己躺在家鄉的土地上,周圍的一切都散發著熟悉而又陌生的氣息。我感覺得到自己的眼眶裡滲出了一種無色但是澀澀的液體。這讓我有些慌張有些羞澀有些不知所措。
大地鋪滿了皎潔明亮而又冷清的月光,這和我在那個世界見到的不一樣。欣慰。真高興我活著的時候還能看到這些。
我起身,突然有了一個念頭:我要去見見你了。
14
當我走到你的那間茅屋時,站住了,我看到了我最不願看到的景象:你把自己掛在了門口的木製旗杆上,一雙蒼老的眼睛一直看著我歸來的方向——但是已經失去了光澤,你的身體在寒冷的風中孤獨遊蕩……
我不由自主的跪了下來,衝著你身後的空氣深深的凝望,想看到更多的關於你的事情,雖然我知道,我什麼也看不到了。
你離開了我。我應該怎麼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