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左手手掌的一指指尖猛然向她襲來了一陣,微妙難言的刺痛感,那感覺從她的面板,到她的血管,從她的肉隙,到她的骨縫,在她的身體裡,一圈一圈地流散蕩遠,擴充套件蔓延,最終一舉湧上了當她面對林微雲時,那一片最不設防的柔軟心間。而下一秒她便看到,眼前的愛人正目光如水地溫柔凝視著她,裡邊有那麼那麼多綿綿似雪千重如山的巨大深情,如今都緩緩流了進她現在,盈淚凝霜的朦朧眼睛。
也許她們之間還存在著一紙之隔的千言萬語未曾得說,然而那些東西此時此刻,卻也都無須再講,無需再提。兩個女人之間的感情,沒有慾望,也無關慾望,只有一顆最柔軟,但同時,也最堅韌的心。那是唯有女人,才獨有的韌性。
“……你明白了嗎,雪雪?”半晌,林微雲放開姚雪的指尖如此輕聲一問,餘光又不露痕跡地斜視瞟了眼正躁動難耐地窩在莊景玉的懷裡,左顧右盼心焦火燎地等著他的“水水”的小不點兒子,隨即美人一笑,自問自答,語氣輕淺得近乎嘆息,但卻異常篤定,“──你明白的,雪雪。”
是的,她明白的。她明白了。
姚雪再沒有傻到去追問林微雲,究竟為什麼,會產生這種改變的原因。因為話已至此,原因已經很明顯,再明顯不過了,不是嗎?當一個女人需要維持一個家,一個被她所視若珍寶,珍貴珍惜的,獨一無二的家,那麼所為之付出的任何努力,再多,也不會嫌多,而可能會威脅到它的絲毫不安,絲毫,都已經太多太多。
因為從來只是細水,所以唯願,一生長流。
莊景玉懷裡的小玉哲忽然不知為何大幅度地動了動身子,而與之隨起的,則是從前方大門處一路傳來的,人群們漸漸拔高接近鼎沸的喧譁與騷動聲。林玉哲的大半個身子都幾乎要爬到莊景玉的胳膊肘外去,整個人已經往下掉出去了一半兒,那勢頭莊景玉簡直拉都拉不住。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這是?一圈子幾個大人皆是無比好奇地往小玉哲和人群們關注圍攏的那個方向遙遙望去。
於是那個光芒萬丈豔彩四射,美得幾乎令人屏住呼吸忘記心跳的熟悉身影,就這麼清晰無誤,闖進了眾人的眼睛。
小玉哲明顯是已經給看傻了,聲音呆呆的:“好、好漂亮的哥哥啊……哲哲、哲哲喜歡他。”
能在宴會上造成這種萬眾矚目舉世無雙的轟動效應,能讓天真無知的小孩子只憑外表相貌就近乎失魂入魔般地喜歡著迷──來的人是,當然也只有是,那個傳說中的,林煙而已。
林微雲看到林煙來了終於長長舒了口氣,而後一把揪住自己兒子的耳朵將他扭正身體,開始為這小東西的未來教育而深刻擔憂起來:“果然是個小色胚子。”
不過……這到底是遺傳了誰啊!明明她和莊景玉都那麼正派傳統啊!
往夏如煙(二十六)
今夜的林煙相當出人意料,但反倒更加奪人眼球地,穿的是一身純雪白色的手工定製西服。因為林煙平時穿的一般都是那種非常隨意簡單,主要是以他自己覺得舒服為主的休閒衣服,所以圈子裡所有見過林煙的人,漸當看得次數多了時間久了,便也都各個先入為主地錯誤以為,以林煙的身份氣場,根本,就不適合穿西裝。畢竟,西裝到底是太過於嚴肅正經,嚴謹正式了,穿在人身上,總給人一種死氣沉沉,冷冷清清的禁慾感覺。而那種感覺……禁慾?呵,誰都心知肚明,誰都聞之失笑,根本,就不是林煙的氣質風貌。可與其說林煙是不適合穿西裝,倒不如說林煙是何其有幸,抑或,也是他不幸地,長了這樣一張傾國傾城的無雙容貌,所以無論他穿什麼衣服,其實都是衣靠人裝,無人在乎。甚至有許多他的鐵桿兒粉絲迷戀者們還都特別堅貞不移,信心滿滿地相信,哪怕你就是隻扔給了林煙一件醜陋不堪的破爛袈裟,但他也都能夠驚世駭俗地穿出來,讓眾位女妖精們懶得再多看唐僧一眼的轟動效果。
林煙本是一副極明麗浮華,精緻妖嬈,早已經不僅僅只是相對於男人,甚至哪怕就只是單單相對於女人來講,也都已稍稍顯得過於濃墨重彩,驚豔絕倫了些的五官長相,但如今,卻因為這一身潔白如雪的清爽衣裳,而恰到好處地隱去了他那兩分勾魂奪魄驚心,氤氳繚繞不散的眉間數點豔色,而更平添了三分眾人極少見過,油然撲面襲來的青澀少年氣息──正好,適合像今晚這樣,正式而莊重,奢華並高階的豪門夜宴,名流聚集。
一路走來,林煙總是能毫無例外,其實是輕而易舉地吸引到一大群人朝著他靠攏上去,將著他包圍簇擁,前後夾擊,對著他噓寒問暖,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