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乾淨整潔,薛辰有了自己的書房,複習備考什麼的也方便了許多。
平時在家都是奶奶操持家務,眼下兩人貿然搬出來住,卻是沒有考慮到那麼多,薛祈在廚房轉了一圈,出來摸摸鼻子道:“以後輪流做飯,垃圾一天一倒。”
薛辰答應了,他現在的脾氣不比年少時乖張,那時候與薛祈互看不順眼,更別提薛祈支使他做事。
想想到底是何時兩人才和睦相處的呢,自父母離婚後,他收斂了脾氣,薛祈也越來越有大人樣,凡事不像小時候那般計較,漸漸地兩人也相安無事了這麼些年,只是說到疼人,薛祈與他都是打小受寵的物件,家人處處對他倆百依百順,薛辰有的東西薛祈都會有一份,可以說兩人雖然輩分不同,但因年紀相差不大的原因,一直也被當做孩子看待。
那日店裡不忙,薛辰上樓把攢了一週的衣服拿出來洗,路過客廳見薛祈的襯衣扔在那,也順手帶上了。
結果卻不曉得把口袋掏乾淨,裡面有一張發票被他銷燬了。
待薛祈下班回來的時候,薛辰有點心虛地告訴了他,薛祈聽了立即皺眉,“怎麼搞得,不要亂動我的東西,淨添亂。”
“我也不知道里面會有張紙,誰知道你把重要的東西隨便放的。”
見他犟嘴,薛祈挑了眉毛:“你洗衣服就不知道檢查一下嗎,有沒有腦子。”
薛辰生氣,正欲再辯,薛祈已進了臥室,關門聲震天響。
叔侄倆兩天沒講話,薛辰氣不過,打定主意不去主動開口。
原本以為這場冷戰會持續幾天,不了第四天薛祈就跟沒事人一樣丟給他兩本書,心理學教育學,“看看這兩本書,過段時間考個教師資格證。”
“沒興趣。”薛辰撇嘴,他記得初中的物理老師在被同學屢次氣到的時候講過一句話。
那小老頭說:“我詛咒你們這些不聽話的學生以後都去做老師,到時候你們就知道當老師的難了。”
自此留下陰影,去當老師就是應了詛咒,得不了半分好。
“那你打算做什麼?人要生存立世,眼下境況不好,你還挑三揀四,真是不知所謂。”薛祈指責道。
“你就知道所謂了?要不是你攤上好時候,現在不也和我一樣?我只是時運不濟。”
薛祈看了他半晌,最終冷哼一聲:“拈輕怕重,吃不了苦,跟你爸一樣。”
薛辰火了,他最討厭受到這樣的責備,連帶全家都要被人瞧不起。
他怒視著薛祈,臉色難看,“那你呢,就你好,這麼大了還讓奶奶操心,和我們有什麼兩樣。”
薛祈眯了眯眼睛,涼笑道:“和你們有什麼兩樣?省省吧,你爸不把你奶奶的養老錢折騰乾淨就好了,至於你,你現在不事生產,只進不出,有什麼資格跟我大呼小叫?”
薛辰被奚落一頓,卻半點發作不得,心中鬱結,直覺想離去,他這樣想著就真的這樣做了。
跑到大街上,彼時已是半夜,除了路燈街上沒半個人影。
薛辰在街邊長椅上坐下,打從初中父母離婚那日起,他就覺得自己無依無靠,儘管奶奶給以加倍的疼愛,有些東西還是填充不了的。
假如奶奶將來有天離去,他還真不知有誰可以依靠。
尤其他爸之前嚷嚷要給他找後媽,現在他大了,有沒有後媽都無所謂了,不會像小孩子那麼在乎。
或許他潛意識裡,把小叔叔當做可以互相扶持的親人,可是小叔叔渾身是刺,從不與人親暱,有時候明明是好心,卻非得惡聲惡氣,讓他無所適從。
小時候他只曉得沒心沒肺地要這要那,受了委屈會大哭大鬧,現在,他的心氣一分分被壓抑下去,他還是那個月亮,只是少了很多供奉他的星星。
不是不憋屈的。
想著想著,眼睛就蒙上霧氣,卻又不肯凝聚成滴。
“還不回家,明天早起看店,不準睡懶覺。”
薛祈的聲音驀然響起,他驚了一驚,沒立即回頭,拼命眨了幾下眼睛把水氣散去,方回過頭看也不看他,徑自回家。
在客廳門口彎身換鞋,後腦勺不輕不重地捱了一下:“以後這種脾氣不準亂髮,你奶奶不在這,沒人慣著你,男子漢不曉得忍耐,不如回家繼續當你的小孩子。”
這話說得毫無道理,難道以後就只准他自己作威作福,自己就得伏低做小?
薛辰不理他,換了拖鞋回臥室。
☆、第二章
搬出來不到半月,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