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笑,並未回答。突然,鼻腔裡有股腥味的液體向下滑落。老袁驚訝地提醒他,“志深,你流鼻血了。”
志深隨手抹了一下,手上是觸目驚心的紅色液體。側過身,他看著鏡子裡鼻血直流的男人,一股幽怨油然而生。擰開水龍頭,他沖洗掉了鼻血。
“可能天氣太乾燥了。”志深漫不經心地說。老袁認真地注視了志深一番,旋即點頭,“我想應該是你最近太過勞累所致。”
和老袁分開,志深駕著車飛奔到醫院。一個多星期來,他經常流鼻血。初開始他也以為是為了公司和乾毅的事用腦過度引起的,可越到後來,他越發覺得不對勁。以前,他也曾流過鼻血,但每年也就一兩次而已。現在,他十天總共流了八次鼻血。
醫生為他做了詳細地檢查,最後表情嚴肅地說,“李先生,您流鼻血是由於您捐獻了造血幹細胞產生的副作用。您……極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我希望您儘快入院接受治療,或許,還為時不晚。”
志深拖著沉重的腳步走出了醫院。他仰視著陽光燦爛的天空,心情並不十分悲傷。當初汪醫生已經跟他說了捐贈骨髓會有危險,他也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是,一想到可能會死,他忍不住地怒吼起來,“老天,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掏出手機,他想打給乾毅。猶豫了很久,他最終給汪醫生打了電話,“老汪,我可能要死了?”
那廂飄來愕然的語氣,“你出了什麼事?”
“我剛從M醫院出來,醫生說我流鼻血是由於捐獻造血幹細胞導致的後遺症,他還說我很有可能會有……生命危險。”早已有了心理預設,可想到乾毅,想到田雙鳳、張光林才剛剛同意他們在一起,他就肝腸寸斷。
“你放輕鬆,別擔心,明天我就回來。”
志深收起手機,邁著疲憊的步伐走向停車場。
志深出櫃的訊息早已弄的街知巷聞,得知此訊息的自然也有乾毅。乾毅看到這則勁爆的訊息,還是從網上獲知的。
他盯著電腦螢幕上志深被定格的畫面,抱手沉思。過了半晌,他拿起手機給志深去了電話。志深聽著乾毅為他特意設定的,專屬於他一人的兩隻老虎彩鈴,躊躇不決。
鈴聲消失了,車廂內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如同一年多前,志深擁有了乾毅,不再孤獨地守著冷清的房子。可乾毅再次離開,從他身邊消失了,他又被打回原形,形單影隻,悽悽慘慘。
緊握手心的手機再次發出與他不相配的鈴聲,“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隻沒有耳朵,一隻沒有尾巴;真奇怪,真奇怪……”
他立即按了接聽鍵。醫生僅僅說我可能有生命危險,並沒有說我一定有生命危險,我真是太杞人憂天了。“愛妃,找朕有何要事?是不是你的菊花癢了,想讓朕這個妙手神醫為你醫治?”
乾毅狠狠地瞪著電腦螢幕上的人,咧嘴甜蜜一笑。“你開記者會為什麼不告訴我?”
志深駕著車,朝著博世開去。“我告訴你,你一定會勸我三思而後行。既然我和你的事遲早要公佈天下,何不早早讓他們知道。這樣,於你於我都好。”
“你這麼做不會受到影響嗎?王校長不會開除你嗎?”
志深很早就已將此事告訴了王校長。王校長召開了緊急會議討論此事,大部分人都發了言。會議室的人針對志深是去是留形成了兩派,支援志深留下的以陳潔為首。最後王校長提出投票決定。支援志深留下的票數超過反對的有五票。
“我早就向他坦白了。”
“他沒開除你?”乾毅訝然出口。
“貌似某人聽到這個訊息頗為意料。你是為我感到高興呢,還是失望?”左視鏡裡的男人露出如沐春風般的笑容。
乾毅啐了志深一口,“我巴不得你被王校長開除,好讓你從此沒有機會再去禍害別的學生。”
“哦。”志深嗅了嗅鼻子,“我怎麼聞到一股醋味。我記得我沒打醋啊。乾毅,你買醋了嗎?”
“買你妹。”乾毅喝了口涼白開,“你怎麼在別人面前人模狗樣的,怎麼一和我說話就油嘴滑舌,老不正經?”
“小兔崽子,你皮癢了是吧,竟敢跟你老子我這麼說話。晚上回去,看老子怎麼收拾你。”他迅速地結束通話了電話,不給乾毅反擊的機會。
乾毅將手機朝辦公桌上一丟,笑著搖了搖頭。志深停了車,仰視著乾毅所在的位置。他閉上眼睛,雙手合十,向上蒼禱告。
作者有話要說:
☆、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