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南也看得津津有味,笑著轉頭問了天羽一句:“噯,你看比那個龍浩怎樣?”
天羽很久沒想起這個人,忽然想起,腦海中模模糊糊有他以前跳鋼管舞的樣子。天羽只看阿浩跳過一次鋼管,記得他騰挪跳躍的樣子,還有抬起下巴,飛出的一個眼神。天羽想著那個眼神,感嘆了一句:“尤物”。蕭南一愣,興趣就不在天羽身上,眼光直粘在那舞男三角褲中飽滿的一團上。
在工地最後一次見阿浩後,天羽再也沒有見過他。開始的時候他常常想起他,時間長了,便不再那麼頻繁。只是偶爾路過一些和阿浩一起去過的地方,才會想起這個人。想到他的時候,天羽會想他是不是在別的城市跳舞,還當著舞男,或者找了別的工作,不知道現在混得怎麼樣。不過也只是想到而已,很快就轉移到別的念頭和事情上。
這大半年裡,天羽和一個男孩兒挺熱烈地好過,好得還挺轟轟烈烈的。那男孩兒是一個名牌大學的大學生,學校的重點撫培物件。天羽開始也就玩玩,可男孩兒非常純情、堅決、執著地追求他,到後來天羽發現自己特別看不得男孩兒不知所措地面對著他的樣子,滿眼的渴望和悲傷,卻又特別束手無策、特別無助。那無助的樣子讓天羽有一種熟悉,心疼。這男孩兒為了留在漢城和他在一起,和家裡出櫃,也不在乎學校裡的影響,鬧了個天翻地覆,愣是把父母安排好的高薪工作都不要了,斷了自己所有後路。他對天羽說這麼做不是逼他跟他在一起,他只要留在能看見他的地方,和心愛的人一起呼吸同樣的空氣他就滿足了。他愛他,他就敢讓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敢為所愛的人犧牲,奉獻。
這些純真、熱烈的話,聽在天羽耳朵裡幼稚。可是,天羽喜歡這種坦白,投入和不計後果。
他想,誰都害怕受傷,可怎麼有的人就能這麼豁得出去呢?
天羽覺得玩也好,談戀愛也好,都得跟這樣的。否則,累。
天羽回到辦公室,公司下屬告訴他,一批廠商委託的廣告酒在進D城夜場的時候被扣了,可能是分銷處不懂規矩,沒按規矩辦事,被當地的黑組織扣了。
“查過沒有,是什麼組織?”
“叫新東。”
天羽記得這個名字,皺起了眉頭。
他佈置分銷處,備了東西去跟對方打點,該補什麼該給什麼,叫底下人儘管給。他知道跟這些道上的人打交道,錢永遠是最有用的。可是分銷處的人去了回來,說對方不肯放貨,還說他們不懂規矩,要公司老總親自去提貨。
天羽有點火。但這些道上的人能躲則躲,不惹為妙。他給豹頭打了個電話,果然豹頭不願意趟渾水,只叫天羽親自去一趟,給足誠意,他們有了面子,自然好辦。
豹頭問是D城哪個夜場。天羽說了夜場的名字,豹頭聽了,沉吟了一下,說:“你怎麼會惹到他?”
天羽說,誰?
豹頭沒再多說,晚上派了個手下到凰龍,給天羽講講拜碼頭的規矩,該行的禮數。這手下告訴天羽,新東在D城有兩個勢力範圍,這個夜場所屬東城,東城是一個綽號叫“疤龍”的人的地盤。這疤龍是新晉的老大,之前名不見經傳,幾個月前單打獨鬥挑了東城的老大,一戰成名,做了東城的頭領。聽說此人不怎麼出頭露面,但做事極有膽色。他就給天羽講了一件事:D城修公路的時候在大橋下面的江灘上挖了個大坑,淤積了好幾萬方河沙,靠這河沙一年有近千萬的淨收入,新東幾次想搶食,把這個金礦從另一個勢力手裡搶過來,都沒能得手。這個疤龍剛接手東城沒幾天,靠著手段,硬是把這塊鐵盤子啃了下來,投錢買了一批大型裝載機和篩沙機,把沙場收入翻了三四倍,又把原來那勢力的兄弟一個不少都留下繼續在沙場分錢,人人服氣,在道上很快傳開了名頭。再加上新東的背景,現在是道上的紅人。
天羽聽著,對這種所謂的黑幫老大充滿了厭惡。亡命之徒,除了會打打殺殺,還懂什麼?表面上人五人六,就是一幫附骨之蛆。
但眼下,他必須面對這麼一個角色,必須討好對方。天羽打聽對方有什麼喜好,這手下想了想:“道上傳得多,見過的不多。聽說年紀不大,臉上有道疤。咳,出來混不外乎財和色,李總你就只管出血唄!”
天羽如約到了D城,下車的時候,一輛轎車和一輛麵包車停在那裡接他。
車裡下來幾個人,請天羽上車,態度很客氣。為了以防萬一,豹頭派了兩三個身手好的人扮成天羽公司裡的人,一路跟著天羽。天羽上車後,對方摸了摸他和隨從的身,然後彬彬有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