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衣服脫下來搭在停在樹旁的一輛腳踏車上。
然後他就抱著樹幹“蹭蹭”地上了樹。
那孩子回家放下碗,又找了家裡的電筒出來。
還是兩支電筒同時開工,他努力地站在樹下給謝錦臺照樹上的花。幸而這種蓄電池的電筒還算給力,雖然不能完全照清楚樹上的情況,卻也是聊勝於無。
謝錦臺努力地挑啊挑,最後終於揀了幾支自己覺得開得最好,長得最直的花枝給掰了下來。
而後他在樹上喊:“我一枝枝地扔下來,你能接住嗎?”
“接不住也沒關係的啦,又不會摔壞。”
誰說沒關係,他謝少親自摘的花,要送給他的大個頭的公主,就算是沾上了一點泥,那也是絕對不行的。
“咳咳,你還是稍微看著一點,我輕輕扔下來。”
“好吧,我服了你了。”那小鬼頭放下電筒,望著樹上,一副“你真是無聊真是任性但我還是懂事地答應你吧”的神情。
臭小鬼。
於是謝錦臺開始扔花。
他爬得不高,花枝旋轉著降落下去的速度不快,小孩子輕輕地將它接到了手裡。
謝錦臺看著花安全“著陸”,心裡高興壞了,就像幹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一樣。然後他又一枝枝把剩下的扔下去,最後小鬼竟然一枝沒有漏掉地接在了手裡。
“哇,我好厲害!”小鬼特別地得意。
“是呀,你最厲害了。”
謝錦臺下了樹,摸摸小鬼頭的腦袋,自然比那小鬼還高興得多。然後他把枝上多餘的葉子摘除了,再一枝枝高高低低地插好:“去給我找根繩子來,最好是好看一點的。”
“哦,我姐姐有那種包裝禮物的絲帶。”
“那最好,快去找吧。”
孩子一溜煙地跑回了屋子裡,他不僅找到了好看的絲帶,還給謝錦臺找來了他姐姐收集的那種包花的玻璃紙,雖然一看就是用過的,一整張都皺巴巴,但現在而今眼目下,這可是個好東西。
大鬼頭和小鬼頭借著院裡昏黃的燈忙活了半天,終於,一束白蘭花被包裝好。
謝錦臺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站起來,把花湊到小孩面前:“怎麼樣?”
“好看!”孩子很爽脆地回答。
“那就好,再借支筆和一張紙給我吧。”
等把紙筆拿到手,謝錦臺左思右想卻不知道該寫什麼。總不能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之類,或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之類的吧。下次杜淳還不把他揍死。
小鬼蹲在謝錦臺旁邊,看他冥思苦想了半天,禁不住為他嘆了一口氣:“哎,問世間情為何物。”
“……”尼瑪。你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哪裡學到的這種東西!
“不是,我不是那個什麼……我這個花是要送給杜淳的。”
“哦,禁忌啊!”
“……”尼瑪,你到底幾歲啊,還懂禁忌是什麼玩意兒?!
“不是,比如,如果你老師生病了你要去醫院看他,也要送花的對吧。”謝錦臺趕緊解釋。
“杜淳哥哥沒生病。”
“我沒說他生病,我只是打比方!”他簡直要被這小鬼給氣死。
“那你幹嘛送花給他?”小孩子脆生生地不解地問。
“因為,咳,因為我們是好朋友。”
“好朋友就要送花哦?”
小鬼突然陷入了思考。
“對啊,好朋友可以送花的啦小朋友。”
謝錦臺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現在的小孩子真他媽夠難應付。
“那你要寫什麼啊?”
“恩?我還沒想好……”謝錦臺叼著筆,望著深藍色的天空。
“那你不如寫,希望我們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吧。”小鬼頭特別認真地對苦思的謝錦臺說道。
“……”
杜淳加完班回家,爬上二樓,當他疑惑地從門上取下一束白蘭花的時候,發現上面還夾了一張紙。
上面用鉛筆寫著“好基友,一被子。杜二缺回頭再見。謝錦臺。”
“謝錦臺”三個字前面似乎原本還有幾個字的,但被橡皮擦擦掉了。
杜淳拿著這麼一束花進門,在走廊上看了看院子裡高大的白蘭花,再看看自己手裡這把還被刻意包裝過的花束。
突然他忍不住笑得捶牆。
謝錦臺這個人,杜淳想一想,這種白痴事情真的只有對方幹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