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對於恨我入骨的程裡,卻表現的比藍天冷靜得多。
我本想等著熾熱的空氣來侵蝕幹我的眼角,但我發現,原來,藍天卻能更快凍結所有的霧氣。我低下頭,不願在此時此地與他們糾纏。
插著褲袋,我慢慢走下臺階。
意外的,路被藍天給堵住了。
“許凡,你真噁心。”藍天冰冷的聲音在我的耳邊響起,就像十年前一樣。
但此刻我的心境卻出現了變化。
好笑地抬起眼皮看了看臉發青的藍天,我僅僅只是翹了翹嘴角來表示我的心情。然後,錯開藍天,再次往前走。
“喂,等你死了,我把那張狼皮椅燒給你。”藍天咬著牙齒,嗑哧嗑哧地作響。
原來幼虎開始對地盤有了意識,而我們,也已經為敵了。
點了點頭,我以沉默回答。這樣的對敵,在我看來是多麼的悲劇。
不經意地扭頭,我瞟見了程裡的笑,那是得意的笑。吐了吐舌頭,我決定還是回去補覺比較好。
“藍天,走了。”程裡繞過車子,走到了藍天的身旁,溫潤的聲音傳入了我和藍天之間。
藍天歪過頭看了看程裡,然後又轉過頭盯著我,惡狠狠地眼神,像要嗜骨一般。而那樣的眼神在我看來如鋒利的十字架,混合了花彩的氤氳,刺破了我身體裡某一處柔軟,頓時,血跡斑斑。
轉過身,我再次以失敗之姿狼狽的逃走。
剛一開啟家門,藉著過道上的光,我瞧見了蹲坐在地上雙手抱膝的魏傑。
魏傑的身手很好,甚至可以說非常厲害。我剛一開門,他的頭便已經從手臂裡抬了起來,虛著眼,睡意朦朧地說道:“我有在家待著。”
見著這樣的魏傑,我感覺自己像是又活了過來,連空氣都變得美麗。
跨進房間,關好門,我蹲□體,與魏傑面對面地對視。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我猶豫著是否要收養這隻有病的豹子。
因為,許凡從來不養別人的東西。如果等我把他養肥了,再有人想來奪,這次,我會真的真的很生氣。
窩囊的我被搶了一次已經夠一輩子悔恨了。
“明天,我讓魏深派人來接你。”我知道,我真的是個膽小鬼。
立刻,魏傑耷著的雙眼睜開了,他看著我看了好半天,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最後,他突然站了起來,往他房裡去。
我有些疑惑,出聲喊住了他:“幹嗎?”
“穿衣服。”魏傑用悶悶的聲音回答道。
“做什麼?”我再次發問,這樣的魏傑不尋常。
這時,魏傑扭過頭,嘴巴蠕了蠕,然後慢慢地吐出話來:“去殺魏深。”
我張大的嘴巴,已經忘記怎麼閉上。早就知道這隻豹子腦子有病,但從不想他如此瘋狂。仔細地觀察了魏傑的神情,我死心地明白,他是認真的。
“還是去睡覺吧。”我站了起來,將鑰匙放在了鞋櫃上,然後開始脫鞋子。
魏傑轉過身,又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的手放到了我的腰上,輕輕地撫摸了起來。
換好鞋,我直起身體,皺著眉頭看著腰上的大手。
“不睡覺,就滾。”我猛地出了一記手刀打掉了魏傑的手,惡狠狠地發出警告。
魏傑先是委屈地看了我一眼,然後抿著嘴角,小聲地說道:“我會守門的。”
我抽搐的嘴角已經充分地說明了我此時的心情,無奈地擺了擺手,我推開魏傑,向我的房間走了過去。
“不給肉也行,我很好養的,大叔!”就在我門碰地關上的前一刻,魏傑高亢的聲音很好地傳進了屋裡。
愛情就像幽靈,多少人向我談論它,但從未有人讓我真正的見過它。
捏著額頭,我躺在床上,看著頭頂上橢圓形的吊頂。白得透亮,若有似無地勾引著我的眼睛,尤為得讓人情動。
寂靜的夜裡,慾望總是最輕易牽動著人們軟弱的神經。不久前的那一幕香豔,在此時回想起來,竟是那麼陶醉而回味悠長。
伸手摸了摸乾澀的唇,耳朵靜靜地聆聽著屋外的聲音,彷彿魏傑細微的呼吸聲就在我的耳朵,那麼用力地敲打著我的身體。
身體裡湧動的蟲子,不停地在穿梭著。我翻滾在柔軟的床上,緊緊抱著被子,我試圖尋找安慰。我不敢輕易地將一個人收入囊中,那樣無異於永世不得超生。
多少年如清水一樣的日子,我以藍天為信仰一直那樣過來了。而如今,